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楚逸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冯五胆大包天,想借他们黄家之手把这事闹大,最后弄假成真,成就他和楚大姑娘的亲事?
一想到刚刚护着冯五逃出来的小厮那矫健的身手,他越发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了。
该死的冯五,他这是要害死他们黄家吗?
还好,他们传给冯五的只是口信,事关楚大姑娘的清白,冯五未必敢当众揭破;即使冯五有这孤注一掷的胆子,他们也能咬死不认帐!
飞快的稳定了心神,黄大公子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人跑回去报信,自己硬着头皮来给楚逸之见礼:“楚兄……”
“弟”字还没说出口,他的脸上就挨了楚逸之的一记老拳,整个人被打飞出去三四步远。楚逸之可没有什么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的心思,赶上又是几脚,而且每脚都是用脚尖踢在了腰间和腹间的软肉上的。
敢拿瑛姐儿设那种龌龊的局,他杀人的心都有。
不过,他也清楚,为了这么个人不值得脏了他的手。
来的路上,他就直接问父王,能给几分教训(能把人打成什么样)。小宁氏抢先说了句“别打残了就行”,父王也没有反驳,可见也是认可的。
如果只要不打残,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那他也不必客气。
楚逸之一出手,黄大公子一个文弱书生别说招架了,连逃也逃不掉,被踹得满地打滚,那惨样瞧着冯五都心惊胆颤。
“二哥……二哥……”冯五扑上去,扒着楚逸之的胳膊:“手下留情。”
若真把人给打出个好歹,只怕不仅会坏了王妃的计划,而且只怕二哥也要受牵连了!
楚逸之一把就将冯五给推开了:“让一边去。”
冯五还想上去拽,看到宁修之慢悠悠的下了马车,他的心瞬间就踏实了。
若说楚二哥是只会啮人的虎,宁大哥就是那拽住虎的缰绳,有大哥在,绝对出不了事。
黄大公子见楚逸之一脸杀气腾腾,知道今天这事大了。他也顾不其它,只想着先逃过这一顿毒打再说,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快挡住他……”他也不管不顾的转身往府里逃去。
黄家的下人也不敢再装鹌鹑,一拥而上想要救下自家的公子,可他们那几个人,怎么拦得住楚逸之,被楚逸之轻易的几拳几脚就给摆平了。
眼见着黄大公子就要再落入楚逸之的魔掌了,黄侍郎正好带着人赶了到,他看到自家儿子被打的惨样,瞬间就勃然大怒了,指着楚逸之就骂:“楚逸之,你欺人太甚!”
堵着他的府门,痛打他的儿子,真当他黄家无人了吗?
楚逸之本就是个混不吝,才不管他黄侍郎是谁,抡着拳头就往上招呼。
“住手!”宁修之忙出声,楚逸之的拳头停在了黄侍郎额头两寸之处,而黄侍郎匆忙间抬起来招架的手,正好打在了楚逸之肩上。
宁修之上前拽回楚逸之,不满的问:“黄侍郎,您这是何意?”
黄侍郎并不觉着自己误打到楚逸之有什么不妥,也没把宁修之放在眼里,指了指自己的儿子道:“宁修之,我还没问你们,你们这是何意?”
楚逸之刚想说话,宁修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老实的闭上了嘴,让到了一旁,宁修之才道:“逸之和冯五感情深厚,瞧见冯五被黄啸带人殴打,他伸手援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黄侍郎嫌弃的瞥了眼冯五,根本没当回事,道:“这是我府的家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家事?”宁修之瞥向冯五。
冯五马上高声叫道:“放屁,谁与你是一家人?你们黄家真不要脸,还说什么书香门第清白之家,一面装模作样做什么遵守承诺,一面又放纵黄丝晴与他人纠缠不清。我只不过是上门来问个明白,你们眼见我知晓了真相就想下狠手封我口,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早被你们给害了……”
他可记得,王妃叮嘱过,只要一出府门,就往大里闹,还说他闹得越大,越容易得偿所愿。
他倒没太多所愿,只是想把这些年受的气,尽数发泄出来。
这些年黄家对他的态度,有心人都能猜到一两分,他这番七真三假的话,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会信的。
“竖子……”黄侍郎脸黑成了锅底,虽然这门婚他早就生了悔意,但绝没想过要赔上他黄家的名声。
放心不下,跟出来瞧动静的黄夫人和黄丝晴差点也没晕过去。
黄丝晴心气高,人也不傻,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背上“见异思迁”“与他人有染”这两个罪名中的任何一项。要不然,别说嫁到承恩侯府,只怕连冯五这样的人都不会愿意娶她。
必须得想个法子。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冯五坏了名声。
心里这般考虑着,黄丝晴飞快的做出了权衡……
她飞快的奔出了府门,直接就冲着冯五扑了过去,嘴里还骂着:“冯五,你好狠的心啊,明明是你见异思迁,被我发现了,你就想逼死我,我兄长才忍不住想要教训于你的……”
冯五敢清口白牙的威胁她,她也能;她就不信,冯五敢拿楚月瑛的清白来跟她赌。
冯五阴了脸,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了;若黄丝晴真的不管不顾拿出假证据来咬死楚大姑娘,那他可就是罪人一个了。
一阵掌声从他身后的马车里响起,他回头,只见楚月瑛撩开帘子跳下车,就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