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两位皇子之外,来到苏府次数最多的还有那易老。
这位上了年纪的先生心思也高明的多,得到画卷,也没有丧失理智,再联系到之前与他的对话,只是思量了一番便将苏云的身份给识破了出来,被孙勇带回了府中,一时间热情大增,拉着他便要谈谈那些画作,口中的‘公子’二字就没有断下过。
人老了,兴趣一旦被激发出来便执着的很,也不管身子骨还能不能坚持的住,反正三天两头的便要来他这里一趟,跑的甚至比两个吃货都要多。
苏云倒没有多少的反感,易老是学院的先生,一身的学问不知道比他多了多少,只是处在的时代不同,看的角度也不同了。
这样一个有学问的人,肯来常常拜访他,多少是有些幸运的。
将素描的一些画法慢慢讲解出来,在李二那里他早就表明了态度,谁学去,根本就不会在意,苏云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既然眼前这位易老如此感兴趣,不如先由他讲解一番,至于能不能听懂,就是对方的的问题了。
易亭致觉得人生都变了,明明上了年纪,却感觉还不能够早早的死掉。
这是一个新的境界,就像是为他开了一扇门,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他要好好的了解一下,不枉来人世间一遭。
炭条不再是苏云的专利了,被对方握在手中,还带着些丝丝的颤抖,有些难以适应,更多的,也许是兴奋。
停停画画,期间小娘会为二人沏上一杯茶。
苏云笑笑,这个丫头倒是了解他,说了这么多,的确有些口渴。
至于易老,苏云只有摇摇头,对方好像已经沉浸在这样的画风之中,就连他,似乎都被忽略掉了。
“公子,老夫算是开了眼界,想不到普通的炭条竟然能够描绘出如此画作,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难道公子就没有打算让这种画法为世人所知晓,传承下去?”
易亭致感慨着,也许是因为累了,才停下手,只是望着面前画出的一颗蛋,依旧摇着头,公子说这是最简单如此新奇的画法,只是到了他的手中,却总觉得没有那份真实的感觉。
“易老何出此言?”
“公子这种画作的手段,老夫乃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世间绝无仅有,若是公子能够将这样的画法手段公诸于世,怕是大唐的一件幸事。”易亭致抬起头颇为认真的说道。
苏云沉默了下去,这个问题,他何尝没有考虑过。
‘传承’二字是个大问题,不仅仅表现在画作之上,还有其他的诸多方面,就连他,都是数不清楚的,倒不如说,这片土地上的智慧,从来就没有缺少过。
朝代更迭,时间流转,每一次的沉淀都将这份智慧凝结的更为珍贵。
千年来的文化,千年来的发展,他又继承到了其中的多少呢?
苏云认为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而是一份诺达的责任,无比厚重。
传承离不开教育,苏云不知道自己能否担得起那样的角色。况且这里是大唐,他的东西,又有多少人肯认同,都很难说。
易老的话苏云没有回答,或者说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如何的回答。
离开的时候易亭致老脸上面还带着惋惜,从苏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多少有些压抑,不过绘画的手段却被他学了诸多,也不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