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敌?”亚德曼疑惑地看向上神。
陈松开了利爪,掌心的火焰精巧地构成了一副巨人大陆的粗略地图,一个小巧的陀黎人站在了标注为东海岸的一小块狭长地形上。
“这个世界很大,世界的外面也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我不能容忍陀黎文明在一次次内耗中学会成长,那样太过于缓慢。而你们又太过于弱小,不适宜遭受外敌的打击。所以,我需要一位可以扮演陀黎之敌又不至于摧毁陀黎文明的‘魔鬼’。”
明白了神灵意图的亚德曼恭敬地单膝下跪,“谨遵您的意志,但我渴求里邬的鲜血。”
“现在他归你了。”
“是,上神。”
当蒙德的车队消失在远处,陈和亚德曼脚下的地面裂开了一道入口。
安黎,王厅内。
手持上神权杖,头戴王之冠冕的里邬坐在王座上打盹。在王座的两旁,两名穿着暴露的女奴隶正努力挥动着宽叶。
台阶下,族老圆桌旁。赫尔竿和诺德克正在处理着安黎城内的事务,年老体衰的族老马尔斯则是闭目不语。
赫尔竿将刻满符号的栯树皮放到右手边,问道:“有多少部落派来了使者?”
诺德克看了眼身前的栯树皮,迟疑地回应:“山木、石民,只有这两个部落派来了使者。”
“织妇、祭医、善矛、釉面、造符这些部落呢?”
诺德克面色凝重地说:“没有,听说织妇和善矛都派出使者去往鱼嘴湾。”
先看了一眼尚处于睡梦中的王座身影,赫尔竿开口道:“先让山木和石民的使者来拜见王,其他部落派使者去鱼嘴湾的事情就不必对王说了。”
“嗯。”见识了里邬最近残暴表现的诺德克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被暴怒的王砍了头。
珍贵的兽油火焰点亮了夜色中的王厅,接见完两名使者的里邬得意地坐在王座上。
现在的安黎城,除了那群上神勇士及其亲族汇聚的上神祭所,里邬自认为已经都臣服在自己的权杖之下。
空无他人的王厅,手持权杖的里邬狞笑地看向上神祭所。感受着手中权杖涌动的大地之力,这位陀黎族的新王享受着权力的滋味。
忽然,一种冰冷的触感从他的后背传来。里邬猛然一转身,一个白皙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同于日常所见的那种陀黎人的蓝色皮肤,眼前的这个怪人皮肤在里邬看来简直苍白得可怕,他甚至能看到那些蠕动的黑紫色血管。
啪,狂风突兀地灌进王厅,关上了两道沉重的大门。怪异的是,守在门外的两名王卫仿佛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任何的异样。
恐惧如同实质般灌进了里邬的咽喉,接着一条白色的尾巴缠住了他的脖颈。
“里邬,你可知道我是谁?”
“呃,啊~”
权杖从里邬的手中滑落,双手无力地拉扯着怪物的长尾。
嘭,亚德曼松开脖颈,又一脚踩在里邬的背部。
痛苦再一次从里邬的背部传来,接着他又感受到浑浊的吐息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我可是陀黎的王。啊~”
亚德曼重重地在里邬的背部踩了一脚,冷笑地回应:“我是魔鬼,是替被你杀害的族民来索命的魔鬼。”
那从未出现在陀黎语中的词汇是如此的邪恶污秽,里邬的身体不由得颤抖,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上神权杖和在地面滚动的王冠。
“魔鬼,你不能杀我,上神会惩罚你。”
狞笑浮现在亚德曼的嘴角,他越笑越猖狂。白皙干瘦的指爪握住了里邬的后脑壳,亚德曼野蛮地将他的脸压入了夯实的地面。
“上神,就是祂派我来索取你的性命。”
“唔~”
里邬痛苦地摆动着手臂,窒息的感觉渐渐让他听到死亡逼近的脚步。很快,他又发觉体内某种重要的东西正在被魔鬼抽取。
黑暗,无尽的黑暗。
虚弱与窒息的感觉同时压在里邬的身上,他那干瘦枯老的身躯无力地抽搐着。
浓郁的怨念与不甘在这具干瘦的躯体上盘踞着,狞笑的亚德曼享受地嗅着空气中的怨气。
忽然,亚德曼转过身,一个虚幻的实体出现在这空旷的大厅内——祖灵安南。
亚德曼警惕地看着这位重生的王者,自己刚刚可是亲手杀死了他的儿子。
一声沉重的叹息响起,安南看了眼亚德曼身后那具惨死的躯体,默默地转身离去。
这位祖灵很清楚里邬的死亡是神灵的意志,而且神灵也给他留下了一道血脉的延续——马尔斯之女拥有了身孕。
亚德曼暗自松了一口气,狞笑地转身看着浮现的灵魂,一道为怨念缠绕的灵魂。
“里邬”哭嚎着,扑向这个杀害他的魔鬼。只见一只利爪伸出,亚德曼在“里邬”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握住了它的手臂,狠狠地甩到了夯实的地面上。
在“里邬”的眼里,这个可怕的魔鬼全身散发出无数的黑光,一股诡异的吸力悄然抽取着它的魂质。
“啊~”
失去了生者语言的怨魂扭曲着身体,试图向着外面逃去。
亚德曼疑惑地看向“里邬”逃跑的方向,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勾了勾手指。
即将接近门口的“里邬”露出了笑容,忽然,它发觉自己的魂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回那魔鬼的手掌。
玩弄着灵魂的亚德曼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上神。”
亚德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