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季自然换上一身素袍,带着安以久一同下山,赶往泰兴山的灵墟教总坛。
当自己要去祭拜亡父之事得到程执象准许后,季自然便提出想带着师弟一起来。
安以久是季定天最小的亲传弟子,程执象当然也没有拒绝。
临行时,任小鲜把几块果子用油纸包好递给了季自然:“这是我和厉长老昨晚烤出来的,你和小安在路上吃吧。”
“多谢师妹。”季自然揣进怀中,若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便出了山门。
任小鲜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担心的神色。
就在此时,她注意到对方宽大道袍里突然掉落出了几块小石头片来,那正是她师兄之前闲坐时经常打磨的玩物。
看到这些小石头被丢在路边,任小鲜脸色又恢复了冰冷。
季自然二人来到泰兴山前,司彻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我也是个打工人,还望季掌教见谅。”司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然后让几名弟子上前对他们搜了遍身,以防对方带着什么法器进去。
见只有几块作为干粮的果子后,司彻这才放心将二人送进了山。
二人又被引到季定天墓前,由程执象亲自带着一同祭拜。
程执象也不知是真是假,还在墓前掉了几滴眼泪,而季自然则呆坐在那里一整日,直到黄昏才肯离开。
这样一来,程执象只好留他住上一晚,等明日天亮再派人把他“护送”回清凉山。
到了晚上,季自然理所应当地来到之前自己的卧室就寝。
由于之前被做过万全的检查,此刻道基被毁,毫无半点儿仙力的季自然住进去后,门口只象征性地放了两名守卫。
这里虽表面上还算整齐,但季自然仍能看出整个屋子都被人彻底翻过。
看来对方还曾担心过这里有什么机关阵法,怕自己会从中逃掉。
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两根小孩手腕粗细的蜡烛正在提供照明。
季自然走到桌前,轻轻剪了剪烛芯,让周围显得更明亮些。
“师兄,今晚我与你同塌而眠吧?”安以久突然抱了床被子走了进来,“现在你我二人如入虎穴,我得保护好你,免得那姓程的下黑手。”
“太好了。”季自然把自己的被子往里面挪了挪,给对方让出位置,“我原本也想喊你过来来着。”
铺好被褥,季自然看着熟悉的红漆木床,熟悉的雪白帷帐,不由感叹道:“故地重游,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唉,睡不着啊!”
安以久听他说得如此动情,也抬起袖子放在眼睛旁边,鼻子开始抽动起来。
“小安你先别哭,这个时辰了咱俩得吃点儿夜宵,否则我饿得睡不着啊。”季自然说罢,将怀里的包着果子的油纸取了出来,摊开放在床上。
安以久满头黑线,这都什么套路啊?我刚想陪你演出苦情戏,这一转眼怎么就变成美食戏了?
“来,你也吃,这可是小鲜亲手做的。”季自然拾起一个放在自己眼前,随后也让安以久拿一个吃。
“好,好。”安以久口中答应,却没有立刻伸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瞅啥?还等我喂你啊?”季自然佯装嗔怒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师兄面前那个果子好像更好吃。”安以久露出尴尬的笑容。
“你这厮还挑上食了?”季自然说罢把自己刚才那块递给了对方,随手又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大口嚼着。
安以久看了一会儿,这才也跟着吃了起来。
“怎么?你怕果子里有毒?”季自然吃着吃着,突然冷笑道。
“哪有?师兄休要说笑。”安以久掩饰道。
“放心吧,我们几个人里,哪有会用毒的?”季自然半开玩笑道,“再说,普通的毒可毒不死你这无疾道躯。必须是巳道修士配制出的毒才行。”
“巳道?”安以久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我曾问过厉长老,既然他第九阶的道名叫做‘百草农’,那他会不会配制毒药。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这……”安以久愣了愣神,不知对方什么意思。
季自然道:“他说百草农只会配治病救人的药,不会配毒药。”
“我便问他这十二大道的修士里,有没有会用毒的?他说只有高阶的巳道修士才会。”季自然继续唠叨着,“师弟,你看这十二条大道的法术,与本道神兽之间的关联还不小呢。巳道的本命神兽,就是毒蛇。”
说完这话,季自然扑通一声,毫无征兆地栽倒在了床上。
“师兄,你怎么了?”
安以久已经完全懵了,自己刚才还担心会不会被对方下毒,怎么季自然却先倒下了?
可他刚想到这里,突然间半边身子顿时失去了知觉,紧跟着也一栽歪,倒在了季自然身旁。
很快,安以久便发现另一半身子也瞬间失去了控制,他刚想大声呼喊,却发现嗓子里只能发出很细微的声音。
“师、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安以久和季自然头和头倒在一起,说出话来还能勉强被对方听见。
“你胳膊还能动么?”季自然以同样低弱的声音问道。
安以久拼命挣扎了一下,摇了摇头。
“双腿呢?”
“也不能。”
“那好吧。”季自然突然笑道,“这不是毒,而是一种麻药。”
“麻、麻药?”安以久诧异道:“你为何……”
“你先听我把刚才的事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