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弗恃望着满脸问号的季自然，耐心说道：“所谓无疾道驱，就是身体不再会感染任何凡俗间的疾病。寻常的伤寒、痢疾等病症便不可能出现在修仙之人身上。”
“什么病都不会得？”季自然诧异道。
“对。所以我这神医在教内治的大多都是伤，而不是病。”厉弗恃道，“此乃修士最基本的道躯，第十阶圆满之时便可炼成。”
季自然听罢瞬间明悟，自己道基被毁，连第十阶都不是，若之前在外人面前打个喷嚏、流个鼻涕、坏个肚子都有可能暴露自己。
泰兴山上人多眼杂，自己的一个小动作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到，也同样有可能传到程执象耳朵里。
这几天有没有生过病？好像因为饭食不对胃口拉过一回肚子……
如此看来，还真不一定是这四人中出了叛徒。
杂役道童、巡山弟子、茅厕外被自己堵了半天的那位道友……都有可能泄密。
此刻，只听厉弗恃有些自责道：“老夫曾想在登位大典前把你彻底藏起来不见外人，这样也就不容易被发现。但你毕竟是未来的掌教，这么做反而更令人起疑。”
说罢，他又哀叹一声：“也是我百密一疏，对程执象这厮还不够警惕。我认识他一百多年了，之前他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厉长老不必自责。”季自然安慰道：“有道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这最难识的就是人心，最易变的也是人心。现在的老程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少年老程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厉弗恃咂了咂嘴道：“掌教，这是哪位诗人所作？写得太好了，一言便道破了人心变故。”
季自然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他总不能说这是清代诗人纳兰性德的《木兰词》。
纳兰性德这首词表面看是在描写爱情，其实暗指的却是遭遇了背叛的友情，正适合今日的情形，所以季自然才随口吟出。
季自然也不好意思说这句是他自己写的，赶忙转换话题道：“白日里见几位掌门斗法甚是厉害，请问厉长老都会些什么法术？”
虽然这老苟人怂得不敢下场，但万一他有什么辅助的功法，远远地做个奶妈也不错。
季自然知道对方医术绝伦，故而这样想到。
厉弗恃听罢回道：“老夫目前是丑道第五阶的境界，共掌握六种道法之术：
丑道的第十阶道名叫做‘荷锄者’，修到此阶后便可使用法术‘耕作’。
此法术运起后可使自身气力增倍，而且随着品阶不断提升，所增力气的倍数也会跟着提升。
第九阶道名叫做‘百草农’，可使用法术‘悬壶’，能够配置疗伤治病的草药。
第八阶道名就是‘神医’了，可用法术‘治愈’，能够看病救人。
第七阶名为‘力士’，此阶的法术叫做‘扛鼎’，可增力气五倍。
第六阶则名为‘开山五丁’，由此老夫便掌握了操控山石之术，此法运起可搬山移石，亦可以飞石击敌。
而如今这第五阶，道名叫做‘巨灵’，相应的法术叫做‘金甲’，运用此法可如金甲罩身、刀枪不入，同时也可使身形变大一倍，力气可增十倍。”
“变大一倍？这是个好法术。”季自然听罢暗叹道，原来修仙之人竟有如此丰富的法术本领。
这条丑之道也与厉弗恃金甲战神的医生形象十分吻合。
就是医生加战神的组合体看起来有点儿拧巴，不对，魔兽里的圣骑士也和这个差不多。
只不过这一问之下，季自然却有些失望，厉长老并没有什么远程治愈的功法，而后期反而是攻击性的较多。
一口气了解了丑道修士的法术后，季自然把心底最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厉长老，那我们修辰道之人有都会些什么法术？”
白日里，他见过师叔岳众甫和大师兄武介然亮出法术，尤其是那数柄真气飞剑，当真十分炫酷。
厉弗恃听罢面露尴尬道：“你们辰道有些复杂。老夫只知道低阶法术里，多是提升身法和格挡的。掌教可以明日里去问你岳师叔，他如今可是辰道第五阶，全灵墟教也没有人比他更懂。”
季自然点了点头，又问了任小鲜和曹恍惚所拥的一些法术技能，但厉弗恃所答的也都是些大概皮毛。
“看来，这各道的法术还是问修士本人最好。”季自然打了个哈欠，起身送走了厉弗恃。
回到寝室内，季自然反复思考着白天发生的变故，以及各位大佬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再次感慨自己继承的这个灵墟教果真是个大坑。
按照厉弗恃的说法，他们四人当中不一定出了内奸。
可这话到底是一种合理的推断，还是对方故意这么说，好诱导自己不要去怀疑他？
季自然眼下身处险境，不得不多个心眼。
对了，还有和赵企立之女赵如婴的婚事。
本来季自然不想多一个拥兵在外的外戚，但如今自己失势，攻守易变，这桩婚事反而成了拉拢外援的一种方式。
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那赵企立为何会答应这桩婚事？为何要让女儿去做个无权无势的空壳掌教的夫人？
从白日里他中立的态度来看，其并非是自己铁杆支持者。
是为了给师叔岳众甫面子，还是为了对两方势力同时下注？季自然越想越不明白。
不过，那赵如婴号称灵墟第一美人，的确有种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