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显然已预想到包洪荒心意,知他必定会冲杀曹仲秋,便摇剑示意同伴立于原诱敌,自己隐于对手身后,先动发动以求半途截杀。比起乘包洪荒未动时先出手偷袭,此种打法无疑更难防犯,也更凶险。若一得手,便能重伤对手,若所料不准,拦截不成,也不过白走了几步,全都无所谓。
剑锋触衣,包洪荒并不侧身闪退以求避让缷力,只用左手匕首随意回划,觉察到隔开了一件硬物,身上并无刺痛,仍是前冲。
周养雍绝想不到对手会如此胡打胡行,又不甘心就此撤剑,功败垂成,二来确也不及撤剑。正在不知是进是退,剑上忽有一阵汹涌大力传来,剑刃划破包洪荒外衣,带着周养雍退出五六步远,脱手落地,周养雍也跌坐在地。只可惜包洪荒只顾前冲,并不回望,痛失杀贼良机。
刘椿捷此时已拾起剑重新围上,周养雍偷袭失利他全都洪荒既不换向也不换人,便学着周养雍的样,绕行几步避开,待包洪荒挺剑刺向曹仲秋时,他也从斜后方刺向包洪荒,这回却是右腹右肋,包洪荒长剑在外,就算想是回扫回打,必也赶不及。
不要说是包洪荒,纵然是打斗更多的好手老手,也料想不到他竟会照方拿药不换样儿再来上一回,能以不变为变,实在称得起机智。
当面曹仲秋力有不如,又见包洪荒只管追杀自己,似乎与自己前世久有宿仇,早已气夺,绝不敢正面相抗,急退跃开,看刘椿捷能否能手。
包洪荒长剑回扫,才一挥动,便觉得满地长草矮树极是不便,想也不想一松手丢落长剑,就用右手回扫,连捉带拿。
他并非目后生睛、更无听风辨器之能,也正因为如此,手一动,身子便也跟转,却也恰巧借此闪开,只是左肋受了皮肉伤。包洪荒大手牢牢捉住刘椿捷的右小臂,再也不肯撒脱。
刘椿捷剑身刚从对手左肋上割过,手臂上已有大力传来,隐隐挟有骨头碎裂声,刘椿捷想要运力抵抗,又哪里还来得及?不由自主松手扔剑,再也不能为害。正在暗恨左手无刀,无法斩断右臂求生,包洪荒左手匕首刀已从他后心扎透穿入,随即又是一刀,又是一刀,究竟刺了多少刀,铁木刘椿捷已是死人,无从知晓了。
他着着都能算中,却料想不到包洪荒竟会撒剑回捉。这一捉,若正捉到锋刃上,又该如何,岂不要五指尽断?寻常武人又怎会这样干?他却忘了包洪荒并不是寻常武人。
包洪荒反手将肋上血剑拨在手中,任由鲜血流淌,复又冲向曹仲秋,伤势于他全似无碍。
周曹二人见包洪荒如得天助,登时呆了,齐齐退出数步。周养雍道:“包庄主且慢,我有话说。”
包洪荒停步不追,立全原地调息,他奔跑至今,狠斗至今,一下不曾停歇,耗力甚巨。
周养雍道:“包庄主,你也知道,咱们是义血堂的人,不是崆峒派的人,所谓归降,也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咱们两家向来无大的过节,无必死的仇恨,实在犯不着拼到两败俱伤,你先扎裹伤口。”为示诚信,各又退了几步,已到十步之外。
包洪荒割衣襟裹伤,周养雍道:“眼下刘椿捷已死----就算没能死净死绝,也不过是再补上一刀的事,咱们这就去杀了晏龟年灭口,任你们带了蔺一方的女儿老母走路,你看如何?”
包洪荒摇头道:“不行,你们全都得死,你,还有你,还有没藏飒乙,全都得死。”全未见到周养雍将左手放到背后,向曹仲秋大做手势。
曹仲秋登时会意,知道只凭自己跟周养雍已难合斗包洪荒,万难取胜,唯有行缓兵之洪荒。
若远处鲁执时、耿耀先能斗败苦水赶过来联手围攻,结成义血剑阵,还堪可一斗。若实在拖不下去,只好分头逃窜,包洪荒追谁不追谁,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再退开两步,说道:“包庄主,你若决意不肯放过咱们,必定要杀人复仇,咱们也只好用些无赖手段了。”
顿了顿,指了指桂红莜遗体,说道:“咱们只好去跟死人为敌。不论你先追谁,先杀谁,另一人都会去残害那女子身体。或是斩去她头颅,或是断去她四肢,或是剥掉她衣裳,叫她尸身暴露,你决然阻挡不了。咱们两人的性命,绝比不上那姑娘的一片衣角,一根发丝,所以说,你还是收手的好。”
包洪荒匆匆扎妥伤口,大步来到桂红莜身前,将遗体抱起。左手执匕首抱人,右手摇剑,直取曹仲秋。曹仲秋侧身闪开,包洪荒却并不换向再追,而是大步向前,落荒逃去。
动手以来,他始终心有不安,始终觉着有件绝大的险事引而不发,却不知道是何事。曹仲秋一番话,登时将这件事说清说明,包洪荒登时陷于惊恐之中。桂红莜遗体不要说受到伤害,就算被这样人兵器手掌触碰到,对包洪荒而言,都是弥天恨事。
周、曹二人并不追赶,结伴往大车前回赶。鲁执时耿耀先两人既能对抗苦水这许多时,两人若再赶到,便不难取这和尚的性命。此后无论追不追包洪荒,能不能追得上,都不至于鸡飞蛋打。
才走出不多远,就见有两人从大车停放处远远奔来,看身形身法,必是鲁、耿二人,兼且也不见有和尚随后追来,想来是二人收拾下了和尚,赶过来助战。
这可是意外之喜,周曹二人收住脚步对望一眼,近乎异口同声说了个“追”字,掉头向包洪荒追去。
同样还是一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