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沐尘,端端正正的坐在城西的小屋里,五心向天,正在闭目养神。
表面上看来,他并无半点异状,实则体内已经烈焰如焚。
万鸦壶悬浮在他的身前,眉心一点离火若影若现,在离火与万鸦壶的共同牵引下,他周身的寰宇清气疾速的流动,以丹田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气旋,无数浅红色的火行清气从空中分离出来,从身体十万八千个毛孔涌入,尽数集于丹田。
随着他的呼吸,四周的清气仿佛有了生命,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每一次吸气,无穷无尽的清气从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中透入,径直归至下丹田;而他呼气之时,浊气又从全身毛孔散发开来。
一呼一吸之间,周身的小世界渐渐起了共鸣,一尘一土,仿佛都在跟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动。
在火德真君罗宣留下的遗迹中,并不只是先天南明离火本源和万鸦壶。那山谷中的浓郁红雾,实际上是精纯无比的火行元气,被他一口气尽数吸干,直接跳过了漫长的练气聚气阶段。
如今,他开始聚气冲关,伐毛洗髓,即将踏入下一重筑基境界。
任脉起于胞中,止于下颌,计二十四腧穴,为阴脉之海;督脉起于胞宫,至龈交穴,共二十八腧穴,为阳脉之海。
任督二脉合为小周天,按会阴、命门、中枢、大椎、百会、神庭(上丹田)、膻中(中丹田)、巨阙、气海(下丹田)九重命穴排列。每冲关一层,功力便深了一重,直至小周天经脉尽数贯通无碍,便为筑基圆满之境。
有了前世的修炼经验,云沐尘丝毫不担心境界不稳的问题。他神游物外,一点神识尽数凝于会**,无数精纯的火行元气蜂拥而至,与先天南明离火本源一道,掀起一重重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不断冲刷窒涩的经络。
终于,淤阻的经脉出现了一丝小小的裂口,一缕火行元气趁机透入。
下一刻,便如江河溃堤一般,无数元气生生将会**冲开。刹那间,以会阴为关,临近曲骨、阴廉、急脉等穴位顿时被火行元气容纳得满满当当。
筑基二层!
那沸腾如水的火行元气如长江大河一般,刚一冲开会**,随即沿督脉而上,一鼓作气冲开命门、中枢二穴,直到大椎穴才告力竭而止。
静静站在门外的裴重兴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屋里的火行元气突然增强一倍有余,不禁笑道:“好个云七,竟然短短数日便筑基成功?”
话音未落,屋里的火行元气陡然膨胀开来,即便是隔着一道木门,裴重兴依然感应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骇然道:“连冲两关?”
仿佛是在打他的脸一般,精纯的火行元气仅仅是顿了一顿,随即再度急速扩张,在小屋上方形成了巨大的气旋,不断吞吐罡气,一时间,竟然连天地都隐约形成了呼应之势。
“这……仅仅是筑基四层?”裴重兴只觉脑中有些错乱,他伸出手来,感应到自己体内火行元气似乎也被牵动,有蓬勃欲发之态,不禁苦笑一声,喃喃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小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云沐尘躬身抱拳道:“适才筑基冲关,不得分心,实在怠慢将军了!”
但凡修士入定,周身元气与自然连成一体,飞花落叶都尽在掌控之中。身为金丹修士的裴重兴自然心知肚明,他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云沐尘呵呵一笑,引客人入内分宾主坐定,又倒上清茶。裴重兴见屋内虽然简陋,但是也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点头道:“倒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二人寒暄几句,裴重兴这才正色道:“云七,你将练气之法刻于石壁,可有什么紧要之处么?l老夫虽不才,尚有几分薄名……”
闻弦音知雅意,听裴重兴的言下之意,分明是主动揽下责任,便是拼着一张老脸,也会替自己说情。云沐尘心中感动,当下摇头道:“无妨!”
见裴重兴欲言又止,云沐尘笑道:“将军不知,我这一身修为乃是另有际遇,与各大门派皆无干系,纵然传遍天下又有何妨?如今魔族大兵压境,正值生死存亡之秋,区区一门练气功法,我又何必敝帚自珍?”
一番话说得裴重兴感慨万千,点头道:“你说得极是,我看你这门功法乃是大道之基,包罗万象,必然出自名门之手。若是这一门练气功法能多成就几个好手,日后抗衡魔族便多了一分实力。”
云沐尘微笑不语,他如今有了离火本源和万鸦壶,便将前世中《神霄真雷决》中的练气篇抄录下来,虽然这门功法没有雷元珠为辅,境界提升远远不如,却也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上乘功法。若是真有人以此练气有成,倒也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裴重兴原本出身名门大派,苦修不下二百年之久,当下二人谈论修行之法,原本想趁机指点一二。谁知云沐尘信口谈吐,尽是极为高深的见解,似乎还远在自己之上,反而是自己获益匪浅,讶然之余,却也隐隐多了几分欢喜。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闲聊了一个多时辰,裴重兴到底是身体虚弱,只觉精神疲惫,当下站起身来,笑道:“如今强敌暂退,小小的出云城只怕留不住你。如今你有何打算?只管讲来!”
云沐尘沉吟片刻,正色道:“如今我功力尚浅,打算寻一个风水宝地潜心修炼,等到有所小成再行出关。将军可有教我?”
“功力尚浅?”裴重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