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秋风起,十国大地,没有入秋收获的喜悦,相反,楚国百姓人人惶恐,希冀着当朝国师镇压战祸。
楚国皇城外,一人浑身染血,背上扛着漆黑棺椁,一步一顿,双目漠然盯着前方。
夕阳影斜,将那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独行在大道,腹部都被人洞穿了,面色惨白,看起来受伤极重。
可他步履却依旧坚定,缓缓向皇城靠近着。
“来者何人?”
黑石所铸百米城墙之上,将领对下方之人呵斥。
那人抬起头,满脸的血污遮掩脸庞,凄惨无比,可以看到,唯有眼神残存清明,带着执着。
“国师弟子——林陆,恭送国师遗体回朝!”
那人将背上棺椁横放双手前,声音蕴了自己最后一丝修为,壮若洪钟大吕,悲凉之意,响彻整个皇城。
“什么!驸马带回了国师遗体!”
上方听闻动静,又来了几道铁甲森森的人影。
国师带楚国千余名修士,抵御七国围攻,三个月边塞城破,国师被十余名金丹强者围攻致死。
只有其弟子林陆,浴血鏖战,拼着丹田被人洞穿,修为尽毁,徒步三万里,带回师父遗体。
“速开城门!”
城墙上将领匆忙下令。
厚重城门打开,林陆终于再也撑不住,待八名士兵抬过棺椁,便昏死了过去。
……
七日后,楚国皇宫内。
“驸马真的没救了吗?”
殿外,一中年男子身穿龙袍,眉目微皱。
“修为被毁,体中剧毒,怕是……”
“唉!”
“皇上,前方战事告急,已经有十三城失陷了!”
这时,店外又急匆匆走进一将军,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这次还有十国大地上的修行宗门掺杂其中,楚国……岌岌可危了。”
将军跪在地上,低头不敢触看龙颜。
“七国的条件,应了罢。”
楚王负立在龙椅前,深邃的眼眸俯瞰向皇宫外,最后,随着龙袖下的手掌松开,叹了口气,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遵命!”
将军退下,率人前往国师灵堂。
林陆清秀的面庞很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披麻戴孝,跪立在师父棺椁前,神色漠然,看不到是喜是悲。
自从第二日苏醒以来,便一直跪坐在此,不曾动过半步。
“来人!将国师遗体带走!”
将军踏入灵堂,一声令下。
后方几十名士兵快速包围过来,将林陆与棺椁团团围住。
“闻将军,这是何意?”
林陆侧头,冷冷看向后方的将军。
“前方战事告急,有灭国之祸。七国应允,只要交出国师遗体,便可退兵,休战十年……”
将军面无表情,似乎只是在传达一道诏令。
气氛凝固,短暂之后,林陆大笑,看起来很悲凉。
“我师父何曾亏待过你们,不是为了楚国疆土与千万百姓,他会被围攻致死吗……一千名将士,守根本不可能守的边城……到头来还要交出我师父的遗体,去委屈求全……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陆一字一顿,咬牙冷笑道。
“是我楚国对不起你们一脉。”
楚国皇上踏入进来,缓缓说道,话语充满威严,根本不像掺杂歉意。
随着皇上龙袖微扬,静立在灵堂周围的将士,迈步上前。
“谁敢上前一步,必杀之!”
林陆捂着胸口起身,触动旧伤,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可那股气势,让在场之人无不肃然。
这可是楚国第一天才啊,即使修为全废,可威名尚在,让人动作一滞,竟不敢上前。
“你想违抗皇命吗?”
将军上前,一股威压散发。
林陆如今身子孱弱,顿时如遭雷击,嘴角鲜血愈发狰狞了。
“昏君无道,何必尊之!”
林陆眼神死死盯着楚国皇上,再次质问道:“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对得起皇城外,跪在街头为我师父守丧的黎民百姓吗?”
“非一国之君,你不会明白的。”
楚国皇上再度开口。
“来人,将驸马捉拿,关押天牢!”
将军开口。
“不用了,对我父皇不敬,我亲自动手!”
这时,灵堂外走进一持剑少女,锦衣绸缎,面容十分华贵,肤若凝脂,有倾国倾城之姿,只是现在面带冷霜,让人心寒。
这正是林陆未过门的妻子,楚国皇上最疼惜的女儿——楚怡然。
“你如今修为被废,倚靠的大树已倒,还敢在此放肆!”
楚怡然淡淡道。
见到楚怡然进迈入灵堂,林陆表情,才第一次出现显著变化,有酸涩,有悲凉。
皇宫内的打闹嬉戏,捉弄大臣,相护楚怡然而遍体鳞伤……一幕幕,似乎都在近前。
昔年的青梅竹马,竟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时,国师灵堂外,已经围满了千余名禁卫军,全都有着不俗的修为。
“担心师父还留有后手吗,皇上,呵,真是可笑。”
林陆淡淡的说道。
“放肆!”
楚怡然长剑斜指,剑气凛冽,宛若冰霜一般。
不仅是其上缠绕着寒霜般的灵气,更多的,来自林陆心底。
看着昔年对自己师父毕恭毕敬的这些人,如今皆是一脸漠然,林陆心中不忿。
“师父,你拼死守护的,何曾值得半分。”
“哧!”
长剑穿透胸膛,鲜血汩汩淌落,其声很微弱,却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