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可贞几人草木皆兵乌鸦嘴,实在是家里有几个不安分的人,想不出事儿也不容易不是。
可是,虽说谈氏前些日子就算趴在床上休养还是千方百计的日日都要寻些事体出来,可这几天因为能寻事的由头基本上都被她用光了,身子也越来越好,又被秦嬷嬷不留情面的训斥了很多次,已然是安分了许多了。
钟四姑娘自那日后,也消停了许多,其实也是如今没人跟她计较,她一人翻不起风浪罢了。
那,到底又是什么事儿?
不便多想,几人稍加打点,只见林氏朱氏走了过来,原来她们二人亦是要往前头去的。
几人一道来了前院正堂,维贞、袁氏并秦嬷嬷、两位秦婶子已是都在了。上香磕头行礼问好罢,可贞姐妹们按着次序坐了,林氏朱氏也告了罪斜签着坐下。
又说了些零零碎碎的话,可却总不见提到重点,抬眼望了望不自觉的就有些害臊的维贞,可贞不由诧异了起来。
在隋嬷嬷半个多月的连番轰炸下,维贞如今已是越来越有几分自己脑子里的当家主母的风范了,很让可贞佩服。
印象最深的就是两天前,於贞不情不愿的去探望顾仲德反而和他吵起来,维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雷厉风行,噎得谈氏顾仲德一肚子的气还要给於贞赔不是,实在是比吃了冰激凌还要爽。
也因着一件件事处理得漂亮之极,维贞整个人都亮眼了许多,自信了很多,真的是好久没有看到维贞这种不好意思的神情了。
维贞可能也觉着自己说了太多闲话了,望了望袁氏,轻吁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说了好半晌,可贞有些黑线。维贞还真是把隋嬷嬷的处事方式学了个十成十,连隋嬷嬷的唠叨琐碎也学了个透彻。说了这么长的功夫,可贞才大概明白了维贞的意思。
可明白了之后就更是黑线了,也实在不能理解,这家里的收支竟入不敷出了?
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当初计大奶奶走的时候可是给维贞留下了一大笔银子的。虽说不知道多少,可反震不少就是了。这才堪堪几个月,难道就已然告罄了不成?可贞再是不信的。
毕竟,现如今这庄子上,顾家、计家拢共也就一百人不到,主子们都在孝期,衣食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而且庄子上就基本上能自给自足的。至于月例,主子们是一月二两。管事们有的多有的少,可撑破头也就一两出头的样子。丫头仆妇们俱是五钱银子一个月。如此算下来,一年不过就是四五百两就足够了。又不用人情往来、陈列摆设,计氏的丧事也早已了了,怎么就不够花了呢?
哦,对了,婚嫁病丧。计氏的丧事是了了,可这些日子以来,生病的人可不少,从最开始的朱氏,到隋嬷嬷、谈氏母子,哪个花得钱少了?尤其是隋嬷嬷并谈氏母子,延医虽不花钱,因着那老大夫就是常年在计家坐馆的老人,可用药却着实是不菲的。
再听维贞说到最后,可贞才恍然大悟,更大的支出自己还没有料到,竟是书籍笔墨纸砚。这倒确实是不菲的。可听到维贞说,这几个月光这方面的花销就用了五六百两的时候,还是有些被吓到,也委实有些不好意思。
维贞见好几人面上都是讪讪的,自己倒是松了一口气,又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可贞听得认真,缩减月例倒是没什么,本来可贞也就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如此一来,顶多是少了一个攒钱的途径,可贞这个钱罐子虽然有些小郁闷,不过也就一霎霎的功夫,就抛诸脑后了。可是再听到后头,可贞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了,靠做针黹补贴收入?
这主意,也不知道是谁出的!
要知道,这已然是快要入秋的节气了。这庄子上各色农林渔牧副也都渐渐要收成了,前两天还听秦嬷嬷说今年花朝节那天是大晴天,今年必是大年,各项收益指定是不会差的。
待了几个月,可贞也大概知道这庄子大到了什么田地,而且涉及全面,凡是可贞能想到的,这儿都有。而且这宿豫位于江苏,可是鱼米之乡,历年来的出息都是很可观的,肯定是足够顾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支出的,要不计家老夫人也不会千挑万选的选中这里了。顶了天到收获也就半个月不到的光景了,难不成连着半个月也撑不下去了吗?可贞不相信。
显然,和可贞抱有相同想法的不止可贞一人。秦嬷嬷闻得此话,面上焦急不已,忙问已是到什么地步了。
维贞见秦嬷嬷如此,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明了并不是就是入不敷出了,只是为了以后扩建宅子、增加下人等等等等,势必是要开源节流的。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可贞想了想,这倒是真的。毕竟他们家是有八个姑娘小子的,计家能给一个庄子能给两个庄子,还能给八个庄子吗?节俭些是应该的,开源节流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是尽管如此,可贞还是总觉着哪里不得劲。
再说了,真以为针线活计是这么好做这么好卖的吗?
可贞现在的水平还只能做些简单的如手帕、针、扇袋、扳指袋、手帕袋之类的小件刺绣配饰。林氏虽善绣,可因着缺这少那的,目前为止也只绣过两副小巧的桌屏而已。别看这都是些小件的东西,可从形式、纹样、绣工到配线、布色,那心血情感那是海了去了,都是精心再精心才能成的。
可是,一方绣花手帕才多少钱?可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