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梁鹤祯站在衙门的门口顿了顿。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方洋心中是火急火燎,可偏偏这位却是慢条斯理。
“梁兄,帮人帮到底,都已经到这了就被再犹豫了!”方洋不由分说就拉着梁鹤祯往县衙里走去。
此时的欧阳旌早已经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屋里聚积了不少人。商量了很久,却是没有商量出个具体的办法来。
“大人,这事急不得。要我说咱们得先保证小少爷的安危,所以贸然出兵肯定是会激怒对方的。越是这种时候咱们就越是要小心应对,等人质解救出来咱们再派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县丞这一段话简直就是废话,谁都知道要保证少爷的安危,可明天县令要亲自去赎人。万一中间出个什么岔子,只怕是县令都性命不保。
欧阳旌白了他一眼,平时一个个都能说会道的,到了这种时候要么沉默要么就净说废话。
“方洋还没消息传回来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简直废物!”
这话音刚落,方洋擦了擦满脑门的汗过来敲门:“大人,梁先生来了。”
欧阳旌一喜,立马让人给梁鹤祯看座上茶:“鹤祯啊,虽然你如今已经不在衙门,但咱们这多年的交情在这,本官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梁鹤祯拱手道:“大人言重了,我不过一介布衣,只怕是帮不上忙。”
欧阳旌也不想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如今朝廷大力清缴匪患,然而这群匪类狗急跳墙竟然四处绑架勒索。鹤祯,有样东西给你看看。”
欧阳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被手绢包着的东西递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你可认识?”
梁鹤祯打开手绢,眼神突然就变得锐利起来。这簪子……别样的花团造型簇拥着一颗红宝石,这是苏云染的簪子!
梁鹤祯揪着县令的衣襟,也顾不上无礼了:“这簪子从哪来的?”
欧阳旌拍拍他揪住自己衣襟的手,对于他这个反应,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鹤祯,你先别激动。这簪子是那帮马匪给人带回来的,跟这簪子一块的还有其他被绑架者的贴身物什。”
梁鹤祯在短暂的兴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事情或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县令突然拿出了苏云染的簪子,这就等于告诉他,苏云染现在就在马匪手里。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这簪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只怕是县令怕他不愿插手马匪的事用这簪子来稳住他。
虽然这簪子很有可能在之前就被衙役寻到,他们隐瞒了下来交给了欧阳旌。但是现在对他来说,只有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欧阳旌看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甚至有些冷了下来。欧阳旌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他这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骗他?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让梁鹤祯相信,反而梁鹤祯却看穿了他你想法抢先开口:“只有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但事情结束后希望大人能给我句实话。”
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彼此明白就好。
明日赎人的部署商议到了后半夜才散去,梁鹤祯被安排在府衙后院的厢房住下。
正要躺下,却听见敲门声,梁鹤祯开门见是欧阳琅姝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事?”
他语气十分淡漠甚至有些不高兴,欧阳琅姝端着一碗参汤过来,还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对她的态度会缓和下来。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是厌恶。
“你脸色很不好,我给你熬了一碗参汤你喝了再睡吧!”她端着参汤就要往屋里去,却被梁鹤祯跟挡住。
“不用了,我要休息,你走吧!”梁鹤祯很是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欧阳琅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以前还可以客套的说句话,如今是怎么了?我辛苦熬的参汤,你连喝都不愿意,更不愿意我出现在你面前。鹤祯,我们之间怎么走到了这样的局面?”
欧阳琅姝面容是一片愁云惨淡,明明眼泪就含在眼眶里,嘴角却扬起苦笑着。
梁鹤祯懒得看她这副表情,从她手里拿过参汤:“你可以走了。”
欧阳琅姝这才笑了笑:“鹤祯,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吗?”
梁鹤祯已经不愿意再跟她多说一句话,可偏偏这位就是不知好歹:“够了,我想我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没有她,我也不喜欢你绝不会娶你。”
门猛地关上,欧阳琅姝错愕的表情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被光线彻底淹没……
参汤放在桌上,梁鹤祯一口也没喝就躺下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微凉,他盯着月亮知道双眼有些朦胧起来,他似乎在月亮中看到了苏云染的影子。
小染,你究竟在哪里?
梁鹤祯就快要睡着了过去,忽然闻到了一股迷烟的味道,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屋外一道影子迅速闪过,须臾他听见有东西落地。那影子像是扛着一个人离开了。
梁鹤祯这才出门查看,地上还遗落吹迷烟用的竹筒。
这衙门还真是热闹得紧,有人想迷晕他,有人却不让他晕。真是有趣得很,这会子只怕这两方势力要吵起来了。
正如梁鹤祯所料,欧阳旌的卧房,欧阳琅姝跪在地上。
欧阳旌一脸怒容却也没有大声训斥:“我辛辛苦苦培养你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你却学了这些后宅的乌糟手段。姝儿,爹的本意是想送你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