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琳的墓已经被填得像是从来都没有被挖开过一样,而我则……被凌晨早起来打扫墓园的人发现,从地里挖了出来。”
卡卡西看向远处墙壁上的窗户。
“……你被埋了?”
鸣人惊讶得嘴巴里都能塞进去一个拔不出来的灯泡了。
——“但你这都没死,厉害了。”
鸣人iaiaia地拍了几下自己的手,对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他正在听卡卡西讲之前发生过的、更详细的事情。
“我当时并没有整个人都被埋进去,差不多只埋了身体的一半,坑也只有一米左右深,想来可能是因为他……填完墓以后没有时间再管我了吧。”
琳的墓看起来完好如初,甚至还多了一小枝花。
扫墓人以为是卡卡西送的。
水门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觉得卡卡西的情绪可能还没有稳定下来,架着卡卡西就又把他送进了医院。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个人是带土,说自己只是猜测是没办法令人信服的,所以他没有告诉水门。
并默默地承认了别人对自己扫墓后崩溃然后打算自埋却途中累倒的猜想。
卡卡西听到那个声音,与印象中的带土都不一样,不像年纪大的带土,不像伪装成斑的带土,只有那么一点点像曾经的少年带土。
他觉得带土那段时间里可能正好是变声期。
“好吧,所以你才会觉得是他把琳姐带走了,对吧。”
鸣人用指背敲着桌子,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从卡卡西那边得来的情报。
卡卡西的请求在被鸣人接受了以后,他们就把桌子周围好好地收拾了一下,重新倒了两杯水过来继续谈话。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因为老师之前已经说了,是他们看着琳……的棺木被埋进去的。”
卡卡西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却也非常的难过。
——“……如果是别人的话,那边正好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墓坑,完全没有必要去填了那个再重新挖别的坑再把我埋了。我想,他或许是不愿意让我和她埋在一起的吧,即使那口棺材已经空了。”
重来过一次的他,对带土的心情多多少少都能有些理解了。
带土只是还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做了那么多不正确的事。
{可惜还是没能阻止老师他们的……}
卡卡西长叹了一口气。
“我大概了解了,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鸣人严肃地对着卡卡西竖起了食指,比了个一。
卡卡西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什么重要却没有说出来的事情,但也还是凝起了神等着鸣人开口。
“你当时在医院里……”
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不想让外人听到的话一样。
“……?”
卡卡西听不太清楚,扶着桌子将自己的上半身向鸣人那边倾了过去。
鸣人顺手就揪起了卡卡西的耳朵。
“——……到底哭了没有啊?”
他非常好奇。
“……”
卡卡西手一滑没撑住桌子,脑带直愣愣地倒在了自己的水杯口上,硌得他脑壳儿疼。
“我……哭了,不过只流了一点眼泪而已。”
卡卡西把水杯从脑门上揪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硌得有些凹进去了的额头。
“……不愧是你,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就算他很了解鸣人的喜好,但也是没办法预料到那无时不刻都存有不同想法的脑袋,里边想的都是什么的。
至少他知道,那人想的都和普通的人都不太一样。
“没有了,两周以后,我……会替你去找他的,但那之前你得满足我的遗愿。”
鸣人掰着自己的手指默数了一遍,对卡卡西竖起了九根手指。
“……我会尽量去满足你的,不过你还不一定会死,所以……别那么说。”
卡卡西眯着眼冲他笑。
很是哀伤。
“好吧,那我先说我的第一个愿望了。”
鸣人收回了一只手以及其它的四根手指。
卡卡西认真地听着。
“第一件事你在这里就能做到,所以……”
——“就现在、”
——“我想看看你那时候是怎么哭的。”
鸣人说完,盯紧了卡卡西的眼睛。
像是春游前夜的小孩子那样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