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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印到了公主府,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出家人不通俗务,何况他又是个一根筋的。
寺监告诉他,去公主府作法驱邪,这是他们僧人的本职行当,没什么不对的。
他带着师弟妙真一同前来,刚进府,他的袈裟便被一个上茶的丫鬟不小心给泼湿了。
管家随后进来道歉,又说他家有几件做好的僧衣,本来打算他们走时相赠的,如今可先去换了。
妙印便叫师弟在奉茶室稍等,自己则随着管家到后院去。
他自幼出家,虽也出入俗家,可从来不进后宅。
因此也并不知管家领他进的屋子便是木惹儿的闺房。
等到身后的门被关上锁住,他还奇怪为什么要这样。
金箔牡丹花屏风只堪堪遮住他高大的身躯,屋子里的香气浓郁得令他屏住了呼吸。
佛堂也总是焚香,但那香气是冲淡幽远的,只会令人心安。
这屋子里的香气却让人烦躁,他想出去。
“小哥哥,你来了?”木惹儿的声音带着沙哑,像被大漠风吹过的野花。
“公主,为什么叫贫僧到这里来?”妙印的眉宇拧起。
这位公主之前就纠缠过他,只是被他骂走了。
谁想她竟然又把自己骗到这里来,真是业障。
“自然是要你换衣裳,”木惹儿笑了:“你躲在屏风后做什么?”
“僧俗有别,男女不同,”妙印道:“自然是要避嫌的。”
“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为何要生区别心呢?”木惹儿惯会讲歪理。
“请公主开门,放小僧出去。”妙印的声音更高了一些,明显不悦。
但木惹儿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能轻易造次。
“我便不放你,你又能怎样?”木惹儿笑问。
“那就莫怪贫僧粗鲁,”妙印道:“这道门还拦不住我。”
他是个武僧,力气颇大,这房门便是结实,他两脚也能踹开。
“你若敢动粗,我便叫嚷起来,说你调戏我,看看谁能保你?”木惹儿说的是威胁的话,可还是笑嘻嘻的,态度并不认真。
饶是如此,妙印也不敢造次了。寻常女子必然珍视名节,但木惹儿不在其中。
她根本把名节当狗屁,但真要吵嚷起来,自己又如何能说得清?
到头来木惹儿自然什么事也没有,自己可就难保了。
“你若真想出!”木惹儿看出了他的犹疑,柔声道:“若念得一字不差,我便放你出去,否则便不成。”
“不知公主想听哪一段?”妙印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你喜欢的都好。”木惹儿咯咯笑着说:“你喜欢的我必也喜欢。”
“小僧便如公主所说,”妙印道:“但经文诵毕,还请公主一定放我出去。”
“这个自然,”木惹儿道:“我说话向来是算话的。”
妙印双手合十,刚开口,木惹儿便道:“你倒是进来啊!隔着屏风我如何听得清?”
妙印无法,只得绕过屏风。
他垂着头,尽量只看自己身前一两尺的地方。
但这屋子的豪华奢侈,他也看得出来。
木惹儿躺在大床上,身着开襟翡翠纱衫,赤足绾发,十分的侬丽妖艳。
见妙印走过来,她便下了床,趿着嵌明珠的拖鞋走上前。
她一走近,那香气更浓了。
妙印英挺的眉眼带着野性,不同于世家子弟的娇养习气,他是清修出身的人,气度清肃宁静,如同高山冷松。
偏偏近来木惹儿就喜欢这个调调儿,因此只觉得身上火热,恨不得一把将他拖到床上去。
可恨此时火候未到,只能耐着性子。
“这有蒲团,师父请坐。”木惹儿彬彬有礼,妙印难于推辞,只想快些把经文念完,然后好出去。
妙印盘膝坐下,刚念了几句,木惹儿便走到他跟前跪下。
她虽然是做出礼佛的样子来,但衫垂带褪,sū_xiōng半露,害得妙印只好侧转了头。
“小哥哥,你猜猜我是脸白还是身上白?”木惹儿说着又往前倾了倾身,白馥馥的肌肤就要贴到妙印手上。
“岂有此理!”妙印气得站了起来,脸都白了:“小僧是出家人,自然要守清规戒律。公主身份尊贵,怎能自甘堕落?!”
木惹儿丝毫不把他的训斥放在眼里,凑上来道:“你们这些汉人,惯会四个字四个字地说话,我也会!不信你听着:**、勾搭成奸,瓜田李下、露水姻缘,眉来眼去、藕断丝连,喜新厌旧、色胆包天……”
“够了!”妙印厉声打断木惹儿的话:“小僧告辞!”
“你给我站住!”木惹儿虎了脸:“讲好的念完经才准走,说话不算话么?!”
妙印被她如此一说,便又只得站住了。
“我也不过试试你的定力,”木惹儿笑道:“你们参禅的时候不是都要克制心魔么?”
妙印无法,只得继续念经。
他下定了决心,无论木惹儿怎样招惹,他只静心念经,到时候她就得依约放自己出去。
退一步讲,便是她不放自己出去,自己念完经便可夺门而去,其余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可木惹儿哪能让他如愿,看他专心念经,先是围着他转,后来又干脆坐到他怀里。
妙印只当看不见,继续念自己的经文。
木惹儿便揽住他的双肩,贴近他耳畔道:“好一副结实的肩膀,我只想让你把我的腿扛在你肩膀上。你想不想?”
妙印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