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先是命人取来一盆清水,然后给曹平安简单清洗了一下血迹,接着他打开瓷瓶的塞口,用竹片朝瓷瓶口中取了一些棕色粉末,轻轻地洒在了曹平安的伤口上。
曹平安感到一阵刺痛感,忍不住叫了一声。
“曹将军,这药乃金疮药,初遇伤口是会有些灼烧感。”医官笑道。
“你没有创可贴吗?”曹平安睁着一只眼睛问道,似乎他另外一只眼皮已经懒得张开了。
“将军所说的创可贴是何物?”
医官一边询问一边处理着曹平安的伤口,他行医二十载,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么个玩意儿。
“哪个就是……哎,算了。我这伤口会感染吗?”
“将军说笑了,您虽然伤口众多,但都是较小的创伤,不会感染的。”
“那要不要缝针啊,那玩意儿疼得要命。”
“也不需要做缝合处理。”
曹平安点了点头,似乎放心了。
皇甫嵩见曹平安伤势无碍,便问道:“前些天,孟德贤弟曾率兵追击黄巾军,为何今日竟无一兵一卒跟随。”
“啊,我还有部队的啊?”
“为何没有?朝廷曾拨了三千轻骑与你,让你攻略颍川许县那黄巾小寨。现今为何如此狼狈?是遭到了伏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曹平安立马慌了起来,自己这个冒牌货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这话着实让他“精神抖擞”,他猛地直起身来,这举动险些打翻了医官手中的药物。
他心想,“我要是说遭到伏击,这皇甫嵩肯定是要质问我伏兵现在何处,我又不了解这儿的地形,肯定几句话就露出破绽,不如说与那张角遭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落荒而逃。”
拿定主意后,曹平安缓缓说道:“我与那贼人张角遇上了,本来我都势如破竹,杀得那些黄巾贼人落荒而逃,奈何那妖道脱去身上衣物,背后神龙乍现,穿入云霄。他口中振振有词,念道:‘大威天龙,世尊地藏……’什么什么的咒语,然后就是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我被大风给刮了起来,随后一道闪电将我劈晕过去,等我醒来时便给那些贼人捆了。”
“那妖道竟有如此本事?我确也听说他身后有神龙附体,却未曾亲眼目睹。”
皇甫嵩摸着胡须陷入了思考,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曹平安见他还有疑虑,便接着说:“我被抓了以后,就遇见了卫兄弟。”他指了指身旁的卫兹,又道:“我那时就想着怎么脱身,但是奈何别无他法。”
“后来呢?”皇埔嵩接着问。
“后来,那张角要单独见我,他说他槟榔加烟,法力无边,问我害不害怕……”曹平安还没说完,就给皇甫嵩打断了,他问:“什么是槟榔加烟?”
曹平安想也没想,就说:“那是他的两件法器,一个唤作香烟,一个唤作槟榔,他说这两样东西一结合,便可令天地改色,口中吞云吐雾如同神仙。”
皇甫嵩点了点头,道:“孟德贤弟接着说。”
“我说法力再大又如何,还不是打不赢我们正规军。谁知那张角不服气,他说我把你和卫兹放了,你们二人回去领些兵马,这次他不做法了,要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分个胜负。”
“能有这样的事儿?”
皇甫嵩被曹平安的话语惊住了,卫兹见状,说道:“皇甫将军,此事确有发生,那张角不知为何,单独见了孟德兄一面后便将我二人一并释放,还赠送了两匹马和一些食物。”
皇甫嵩沉默不语,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目前也只得相信曹平安所说之言。
他手按剑柄,问道:“那营寨还在否?”
“我觉得肯定不在了。”曹平安回答。
“为何?”皇甫嵩与卫兹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想啊,那营寨才多大一点儿,他放我回来领兵,肯定要想我一定会带比之前还要多的兵马,至少得上万吧,那贼人的营寨住得下上万人吗,肯定得去其他大的营寨才是。”
曹平安说这话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确保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张角性命。
“说得有理。”皇甫嵩点了点头,卫兹也附议道。接着皇甫嵩想了想,又道:“孟德贤弟,我准备上奏朝廷再补你一万人马,目前战事焦灼我需要孟德贤弟助我一战,就先从我部拨你五千兵马,待我禀报朝廷后,在补足你余下五千人。”
曹平安给这突如起来的任命惊到了,他想都没想过自己随口说说的话竟让皇甫嵩当真了。眼下棘手的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打过仗,也不懂得怎样带兵,五千人该如何管理还是个问题。
此刻曹平安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慌得一批,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