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竹开心起来,但瞬间又情绪低落:“北宫兄,卓雅死了。”
北宫风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萧清竹捂着胸口:“我心里堵得慌。想想几个月前,咱们还一块儿说笑过。一转眼,整个儿丁零部都不见了,连卓雅都成了陪葬。”
北宫风安慰道:“我知道,你和她的感情好。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萧清竹五味陈杂地望着他:“你似乎比我看的开。”
北宫风淡淡地说道:“君王死社稷。她是丁零部的公主,丁零部在,她便在;丁零部不在了,她一定要跟着去的。这就是她的使命。”
萧清竹震惊地望着他:“你的话和卓雅临终前说得简直一模一样。”
“哦?”
萧清竹抬眼看着天边的大雁:“不瞒你说,卓雅是我亲手送走的。”
北宫风转过头来:“你是说,你杀了她?”
“是的,在死牢里。”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继续被折磨了。”
“别太自责,你并没有错。”北宫风拉着她坐在了草地上,“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死得其所了。”
萧清竹苦恼地抱住了头:“为什么我理解不到你们的高度?”
北宫风笑道:“或许,我和卓雅认识时间更长些?”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一件事。”萧清竹一拍脑门,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莽牛魔晶,“这是卓雅托我给你的,她说,她喜欢你,希望你能收下。我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可惜我竟一直忘记了”
北宫风接过了魔晶:“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一直没有接受。”
萧清竹无奈地笑了:“斯人已逝,这份心意,我送来得太迟了。你接受不接受都没所谓,卓雅真是个极洒脱的人呢。”
北宫风将魔晶配在了腰间:“我会带着她的心意的。谢谢你,小丫头。”
萧清竹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接下来要回拓跋城,你也去吗?”
北宫风问道:“你这些日子住在哪里?”
萧清竹笑道:“我一直在伏龙商会来着。”
北宫风忙问道:“那你找见那个叫李四的人了吗?”
萧清竹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住在我这里吧。”北宫风邀请道,“至少,我还能照顾你。”
“不用了。”萧清竹谢绝了,“现在在伏龙商会,我至少能第一时间打探到李四的消息。虽然很抱歉,可是我还是得拒绝你的好意。”
北宫风笑了笑:“你不用那么愧疚,知道你在哪里,我就放心了。”
萧清竹牵过了臭子:“走吧,咱们回拓跋城去。”
“好。”
两人溜溜达达地向拓跋城走去。春夏之交,莽原的景色变得格外迷人,没脚踝的青草连成一片,如同一张绿色的毛毯,毯子上时不时还有白色或黄色的花朵,看起来格外喜人。一群群大型的水鸟从远处飞来,落到明镜一般的湖里觅食。远远望去,就像画一般。
萧清竹心旷神怡,她不由自主地向着湖泊方向走去。北宫风也不阻止她,他知道,这些日子萧清竹应该是郁闷坏了,她的脸都瘦尖了,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般。
卓雅的死对她打击应该是蛮大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折磨自己的。
北宫风莫名觉得心口微微地疼,仿佛是一个宁静的湖泊被投了一颗石子般。这想法刚一冒出了,他便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忙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出脑袋。
萧清竹自然不知道北宫风的内心戏。她望着湖泊,完全沉醉在这片刻的轻松中去了。
就在这时,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过来。北宫风接过了传讯鸽,从鸽子腿上拿下了一张纸条。
“丫头,店里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回去了。你跟我一块儿走不?”
萧清竹摇了摇头:“我想在这儿多溜达一会儿。你回去吧,等什么时候得了闲,我便去香酥斋找你。”
北宫风点了点头:“那就等你来了!”
说完,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雪白的灵马从远处跑了过来。北宫风骑上马,向远处跑去。
送走了北宫风,萧清竹坐在了草地上,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儿回伏龙商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一想到又要被闷着,萧清竹就郁闷。
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突然要处处守规矩,还真是不习惯。
就在这时,湖面上的水鸟突然齐齐地向天上飞去,仿佛是受了惊一般。萧清竹正在诧异,突然,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她抬起头,只见一群受惊的莽牛如黑云一般压了过来。萧清竹待要逃跑,却发现在牛群前,一个骑着黑色灵马的拓跋少年在拼命逃生。
“快跑!快跑!”
见前方有人在发愣,少年立刻冲萧清竹呼喊起来。萧清竹骑上臭子就要跑,哪知道那臭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莽牛,竟吓得四蹄打颤,连跑都忘了。
萧清竹顺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根骨针,狠狠地戳了臭子的屁股。可恶的是臭子惊慌失措,它竟驮着萧清竹,直冲那黑色灵马撞了过去。
“哎呀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驴子!”
萧清竹拼命勒住了臭子,将它转回了正确的方向,与那黑色灵马并排跑了起来。臭子脚力极好,很快便将少年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那群发疯的莽牛就快追上来,少年眼看就要卷进莽牛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