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仿佛有液体滴落的声音,是水吗?
腹中饥渴感促使谢松吃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只是一片森林,却见不到他想象中的水源,只有鲜红一片。
什么嘛,是血啊。
转动眼珠子看着脚下已经是一滩的血,谢松呵呵自嘲,这都能养鱼了吧。
用舌头扫了扫已经开裂的嘴唇,痛感让他清醒了一些。长剑依旧刺在自己右胸,猩红的血液顺着剑锋流出,在剑柄处聚成血珠一滴滴落下。那把剑就这么穿过他的胸口深深钉进了身后的树干里。
这树也不知是什么树,看着树影颇是高大,树皮摸着也很光滑,而且不停有汁液从谢松背后流下来,他却喝不着。
再一次吃力地睁开眼,谢松四肢、身体甚至思想都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这里是哪,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被钉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件事。
“我要死了。”
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毫不掩饰昭示着谢松自己的处境。
他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谢松尽力用已经锈了的脑袋回忆。
泰山,同学,大学,读书,兄弟,父母······
一遍回忆下来,谢松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该准备迎接死亡了。
临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心底深处有一股情绪悄悄生根发芽,慢慢壮大到充斥整个内心。
谢松知道,那叫恐惧。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
谢松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这句话,直至用沙哑的声音吼出来。
终于,这片寂静的森林有了不同的声音。
就在谢松激动时,并没有发现背后大树中有一小股汁液顺着伤口悄然流入他体内。
他只觉得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让他的手握住剑锷,忍着疼痛,猛地一拔。
“我不想死!”
······
天变黑了,地也变黑了,谢松什么也看不见,身体也麻木不能动。正待他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时,远方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那声音由远到近,由小变大,直至近在耳旁,仿若雷音。
“师兄,快醒醒,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谢松一巴掌拍过去,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正中一个脑瓜子,叫声一下就没了。
“吵什么?”
谢松撑起身体,拨开遮住视线的长发。慢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被拍懵了的小脑袋瓜回过神,继续扯着谢松的袖子道:“快来不及了。”
谢松双手扶着他的肩让他站好,问他:“你说说,什么要来不及了。”
小脑袋瓜哎呦一声,“我的好师兄诶,你怎么又忘了。今天可是众峰主长老挑选弟子的大日子。大会都快开始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谢松轻轻哦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是看他着急模样觉得好笑,逗他一逗而已。
他依旧是不急,慢条斯理下床,梳洗,束发,换好衣袍。小脑袋瓜都差点焚香祷告了,他才终于肯走出去。
门外早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等着谢松,千等万等终于把人等了出来。
只见一位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郎款款走来。众人皆叹,风姿卓雅,仪态翩翩。
这一看,就是个大户公子哥。
跟在谢松身后的小脑袋瓜心中不禁叹气,堂堂仙门弟子,像个俗世公子哥是怎么回事?
谢松面上不显,心里也在暗叹:“我能有什么办法。浊世公子好扮,仙风道骨难成。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十年,能撑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不错了。”
没错,套用谢松从前看过的各大中的话来说,他这种情况应该是穿越了。
还是被一柄剑带着飞了大半个宇宙穿越的。他最初还以为这是天降金手指,引领自己走上人生巅峰。
可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从剑下逃出来后,他身体突发异变,不仅筋脉断裂,还倒退生长成了个六岁模样的稚童。十年间,除了被人捡进了这个太玄门之外,就没什么能称得上机遇的事情发生了。
更惨的是,前五年因为筋脉断裂,修炼不得。是以一直在养病,连带恶补各种基础知识。
后五年则是在太玄门的外门中修行。耗费了五年时间终于达到了内门弟子收录的标准,真可谓是路途艰辛了。
谢松到众人面前站定环视一周,大约二十人左右。大部分是和他是同一段时间进入外门的,如今也是同时进入内门还算是寻常。
剩下的那几个,谢松不敢攀比。见了只能大呼,人比人气死人。
想他从一个萌新到内门弟子花了五年,别人却只花了四年三年。甚至还有一个只花了两年,天生自带“天才”光环。如此差距,怎叫谢松不心酸。
抛却胡思乱想,谢松正经对着众人拱手一礼:“让各位在此等候,还望见谅。”
一弟子道:“不妨事,师兄本就先我们入门,我们在此等候又有何妨。反倒是我们,还要劳请师兄带我等前去跃龙台。”
此话一出,众人皆附和:“是啊,劳请师兄带我等前去跃龙台。”
谢松脚步不动,仍是要把礼数做足了:“今日之后,我等皆是内门弟子,虽然各在不同峰头,但依旧是师兄弟,还望莫要生分了。”
众人皆道:“自然如此。”
有缘相聚,和平相处,友好相散。
这是谢松来到这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