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也没想好,他只是缺钱。过几日是大姐家小侄子生辰,他得买一份配得上他东平伯府大公子名号的礼物送给侄子才是。
周尧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直接去了最大的赌桌。
“周大公子,今儿这局可是要百两银子做赌注,您银子?”那发牌的小厮道。
周尧微微蹙眉,问道,“今儿为何价如此之高?”
那小厮指了一下赌桌那边,周尧顺着看过去,之间二楼那骰子桌上围满了人。
“今儿也不知怎的,居然来了位阎罗王,愣是把局面控制的死死的,这每局的价位都不下百两,您手气不错,要不先在下面赚些再上来。”
“不用,今儿小爷我带够了本钱。”周尧也上脾气了,这好好地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处搅局。刚才被人推了不说,还惹得一阵不痛快,怎的,到了自己地盘,还得忍气吞声。
他就不信这个邪,人还能一直走背字不成?
周尧常来这赌场,不少人都很熟悉,见周大少爷来此立刻让开一条道出来。
“是你?”周尧震惊地看向里面坐着大摇大摆的男子,藏青色的华服,赌桌上还得坐得如此笔直的也就他一人了。
“大少爷,这不就刚才那个被人追杀的小子嘛!”
周尧又翻了一个白眼,“你该吃些核桃补补脑子了。”
“为啥?”
“转得太慢。”
虽然听不懂,但是清风还是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大公子言语里的嘲讽鄙视之意,怒了努嘴,狡辩道,“这不是您走在前面的嘛。”
“别杠,杠就是你错。”
“大公子您也太……”
“嗯?”
“奴才吃,吃还不行嘛。”不管旁边是什么山货,清风一个劲的往嘴巴里送,嘴巴扁着,咬但就是不往下送,脸上那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周尧可不理会,清风这小子立场从来就不坚定,上次的事还是这家伙捅出去的篓子。以为藏着掖着自己就不知道,开玩笑,一出生他就带着记忆,要不然这具身体的秘密早就被暴露无遗。哪里还有大房如今的局面。
至于清风这个墙头草,留着便留着,反正此时无害。
周尧直接从人群专门为他散开的一条道走进去,径直坐在赌桌边。此时那边的男子丝毫未有被周尧这边的场面所惊动,就连头发丝都未曾紊乱过。
“周大公子,今日是压大还是压小?”那摇骰子的伙计问道。
这个时候,那个藏青色的男子微微抬了抬眼梢,瞧瞧这边。
周尧也看了过去,刚才受了惊吓,也没细看此人的长相,只知道有一双不同常人的浅蓝色明眸。
这在大陈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大陈想西边扩张,抢夺了和占领了不少的底盘。战争之下这奴隶自然不少。大户人家豢养的歌姬不少就有西域的美人,若是一个不小心留下了子嗣,这孩子的一生都会很惨。
异族在大陈子民的眼中便是奴隶,而和异族的所生的孩子,便是他们口中的杂种,也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不过先帝继位事出过一档子事,慢慢的便也没那么仇视。但是百姓心中的鄙夷和不屑也从未消减过。
那男子的身边虽然为了不少人,但是附近的人都起码离了三人多远。
一是因为不屑,二便是此人……周尧看了一眼,便转开自己的视线。
男子的眼神像是一把藏在深不见底潭渊之下的一把锋利刀子,随时伺机匍匐着,就等着猎物的一时疏忽便可一下子扑上去,猛戳进你的心脏。没有迟疑,刀子就这样扎了进去,来不及呼救。
“周大少爷?您是压大还是压小?”伙计再问了一次。
周尧摇头,刚才只顾着走神,根本没来得及听骰子在盅里面的晃动。
“这局先看看。”他来一次可不容易,府里,国子监,大姐府上都得瞒着,今日银两也不多,他得好生想想。
“好嘞您,开!”
“四五六,大!”
场面纵然哗然,周围议论纷纷。周尧看着伙计将桌面上的银子都堆到了那藏青色华服男子的面前。
此时,那里已经成了一座山了。
周尧暗自咂舌,自己来此处赚的所有银两加起来也没有他今日赚的多。
明明知道此人有“毒”,不少的人还是因为内心的那“大陈子民引以为豪”的心里作祟,横气要同此人一较高下。
周尧坐着看了几场,身边的人也越站越多,纷纷想要他下去比试一场。
“周大公子手气从来就好,要不您帮我们出了这口恶气?不关事成与否,改日定然请您饮酒!”
周尧瞥了一眼那豪气壮志要请自己饮酒劝自己下场的男子,然后起身。
身后的人立刻吆喝道,“哈哈哈,你个异族人,咱们周大公子来了,看你还有什么伎俩!”
人们都以为周尧这是要下注,谁曾想,他直接站起来朝那异族拱手,“兄台,慢慢玩,尽兴。”然后转身便走。
众人尴尬异常,特别是刚才那叫嚣得特别厉害的那群人,面子上一下子就搁不住了。
“周大公子,你怎么可以离开了,这……”
周尧转头看向欲要拦住自己去路的男子,眼神冰冷。
那男子本来要吐出嘴的话,一下子就怂了。
周尧在安静中离开,瘦弱的身子在人群之中很是明显。
但是他还未下楼,那边的叫骂声便此起彼伏。
“果然是怂了!”
“怂了就说嘛,东平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