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道感觉自己反被陈沫套话,心有不甘的吃亏感觉,望向陈沫的眼神,不由幽怨了几分,说话的兴致一下子少了很多。
他不知不觉间吐露的一大半担任螟蛉脉主心得,可是他自步入血衣门高层以来,总结的“血泪教训”啊!
走到了神通期、成为脉主或是执事,已经拥有了分享血衣门每年收益的资格,包括:
资源点的年产出、调动宗门资源的权限、甚至是决定劫掠正道、异族与乾元帝国的作战计划与战利品分配……
一旦上了这张血衣门的分赃台,做人与个人实力,二者缺一不可。
不说非得长袖善舞,但也不能到处得罪人,以致于利益分配之时,由于人见人憎、鬼见鬼愁,收益与付出不成比例,存在一定的吃亏。
钟灵道就曾犯过如此错误,年轻时少分了不少宗门资源,以致于一直蹉跎在神通初期,近年来一边反省曾经的“年少不知事”,一边想着如何收拢一批刚上任的脉主与执事,好在分赃台上说话时有一两个摇旗呐喊的。
陈沫,便是钟灵道看他面白无须是个年轻好哄骗的,这才主动上前搭话。
只可惜,钟灵道的一番别有用心,都被芯片破解得一干二净。
依照钟灵道所言,陈沫也让芯片将历年来收集的宗门情报与脉主印章中的一应事项相互印证,得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
血衣门内,在个人修为不足以压制一切异议时,还得顺应潮流,享受大势之下的利益,和其余同阶魔头们共同合作、有限竞争。
看看蛊溪与血千愁二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同样是神通后期,后者这位血衣门门主,不论是在宗门权利,还是资源分配上,都远远超过了蛊溪,在门中的话语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凝丹期的太上长老任丹青。
“但是话说回来,若是师尊真的进阶了凝丹期,形势瞬间反转,也就不是血千愁能比拟的了。”
前车之鉴,使得陈沫把握到了担任支脉脉主的精髓:
在宗门权势与个人修行之间,取得一个合适的平衡!
既不能因为沉迷于对宗门大小事务的决策、宗门权利的觊觎而慢下了冲击凝丹期的步伐,也不能因为一心向道,而对宗门内的一切事务不闻不问,导致蛊草一脉的资源分配有所降低。
其中的微妙之处,值得陈沫用心体会,让芯片设计一个可行性高的利益最大化方案。
“多谢钟师兄的一番经验之谈,让小弟对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支脉脉主有所了解,感激不尽,日后你我两脉,当多多增进交流。”
虽然这些经验,都是陈沫套话所得,但他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面子上要做足,把今日的亲切交谈,当作二人把臂同欢、推心置腹的交流。
所以,陈沫在察觉到钟灵道的不愿再多说意愿时,露出了一个诚挚的笑容,主动结束话题,对他拱手作揖,以示感谢。
吃了一个说不上多大的暗亏,钟灵道也知道自己不能拿陈沫怎么样,更不可能索取灵石报酬,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小狐狸,面上却不得不流露出老前辈的欣慰笑容:
“是极是极,日后你我二人还得多多沟通。”
但是心里,钟灵道却是抱定了主意:
与鬼精鬼精的陈沫老死不相往来,免得被这名人情练达的小魔头忽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驾驭游云离开之时,钟灵道甚至思忖着:
陈沫小小年纪,是如何拥有如此成熟心性的?
回忆先前的想套话却被套话过程,钟灵道只觉对面之人,完全就是一个年岁比自己还大的人精!
看着钟灵道含笑离去,但身上气元的涌动速度都有些加快,陈沫看得出来:
这老魔头察觉到了不对,从被套话中回过味来,就连邀请自己加入他组织的抱团取暖小团体,都不再过多提议了。
陈沫也没有以实质性灵材、灵石“感谢”钟灵道,以挽回加入他组织的小团体的机会,任由其走远,眼神也冷了下来,心中想着:
“钟灵道的小团体,不过是几名垫底脉主、执事抱团取暖组成的,在宗门分配时也没有多大的能量,或许每年也就能多拿一点普通灵石份额,于我无益。”
“不加入也好,省心省事!”
虽然任丹青太上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对下面的神通期魔头实行不许结成小山头的宗门规矩,但是他也不可能完全杜绝底下所有人的“合纵连横”。
通常来说,下面的魔头们,只要不是直接以自身支脉的雄厚实力侵吞他处支脉,将部分宗门权利与资源份额高度集中化,任丹青就是略有风闻,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所以,像钟灵道这样的小团体,还是有一定生存空间的。
“小小弱者的团伙,加入又能如何?反而要被这些人情往来的苟且蝇头小利,耽误宝贵的修行时间,不加入钟灵道他们,只要我实力够硬,谅其余脉主、执事也不敢从我手上抢资源份额!”
“蛊溪不就是这样吗?蛊草一脉该有的资源,何时缺斤少两过?”
从某种意义上,陈沫打算走便宜师尊蛊溪的老路,即在宗门权利分配上,无欲无求,但也强硬地表示:
每年落到蛊草一脉的资源份额,一块灵石也不能少!
谁敢伸出狗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