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的提示,让陈沫注意到了下方的芸芸众生——
他们是如此的渺小!
当陈沫成为神通期修士之后,再度御空飞行,心境与还是练气士之时,已然有了极大的不同。
曾经,即使背生【六翼阴灵翅】,飞行绝迹,陈沫也有一种掩人耳目、怕人偷袭的惴惴不安感,哪能和如今的大大咧咧相比?
在西海岸,不是神通期修士,何敢有如今这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自在感?
拥有了神通期修为,又是身处魔门势力范围(即使是与乾元帝国的接壤地带),陈沫安全得到很高保证,根本不必在乎脚下众生的感受、想法乃至偷袭阴谋。
单单高高在上、冯虚御风、瞬息数里这三点优势,就已经使他和芸芸众生拉开了巨大的差距,随着陈沫飞行高度的不断拉升,芸芸众生连摸到他一片衣角的可能性也没有。
即使有龙气符箓禁空辅助也不行!
无论是练气士,还是乾元帝国的武尊高手,在陈沫俯瞰而下的视野中,都成了小黑点大小,一如巨象瞥到了脚下的蝼蚁,根本不必在乎它们的存在。
若是“蝼蚁们”不知死活地发出几句呱噪之言,拦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甚至是不知死活地发起“挠痒痒式”的攻击,陈沫也就花点随手碾死、一脚踩死的力气。
因而,如今的陈沫,心态早已超然于世俗与寻常练气期练气士,也明了为何宗门内的神通期魔修们,对于内外门弟子的态度,比对待宗门武者杂役的态度好不了多少。
“终究是,神通之下,皆为蝼蚁啊!”
陈沫最后瞥了一眼脚下的沧州大地,感慨道。
随之,他还看到了一座如巨兽般匍匐在乾元帝国西南边境的巨城,想到了早年许下的承诺。
“那女子是姓什么来着?她以助我洗去杂灵脉为代价,换取我突破神通期后的一次出手机会,好像是去杀沧州的某位不知名藩王。让我想想,她叫什么来着?”
对于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异性对象,陈沫是不会浪费精力记忆其个人信息的,思忖了半天,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此女的音容相貌。
至于浪费芯片的计算功率(虽然极小)以翻阅记忆库调出此女的个人信息,陈沫却是懒得这么做了。
一个小小的凡人蝼蚁,何必花费这点心神呢?
只要记住,沧州之内,还有一名藩王等着自己取走项上人头就行了。
左右不过是早年的一笔各取所需的交易,陈沫如今有能力了,径直去履行承诺便是,求一个心安,至于其他内容如此女子姓甚名谁、有何深仇大恨,却是不必多想。
进阶神通期,陈沫心态不觉多了些潇洒、超脱,对于一切外界纷扰,不求因、不求果,只求一个“我愿意”、“我乐意”罢了。
“顺心随意,是为大自在也!”
“这不正是我日夜苦修,冲破神通期瓶颈所孜孜以求的吗?”
陈沫反问道心,只觉神台清明,对于自身未来的道路,更加坚定。
……
数个时辰之后,陈沫身处半空,远远看到了阴气森森的血衣门灵脉。
修为更高了,陈沫的见识、感知力也随之增加了,这处日日上下进出的宗门所在,如今再看,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与感触。
一个词语来形容,便是:
“龙潭虎穴”!
在评估血衣门灵脉走势、建筑布局之时,陈沫一不小心,代入了外敌、入侵者的角色,思考自己该如何潜入山门、盗取灵材或是击杀宗门内的重要人物。
成为神通期修士后,灵觉增强了不止一筹,陈沫的这点小小恶意刚一冒出来,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血衣门的大恐怖。
浓浓的危机感,甚至要将陈沫的感知完全淹没,吓得他赶紧收拢心神,老老实实地以一个普通魔门弟子的身份,再次打量血衣门的山门所在。
实力越强,才能看到更多练气期弟子无法察觉的危险,也就是血衣门建造之时的杀机所在。
陈沫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是真不知道,以前身为内外门弟子时,经过的不少处平平无奇之地,都暗藏着杀机:
滩涂地的一处无人问津的沼泽,其实潜伏着一头神通中期的不可名状妖物,向陈沫传递来针刺一般的危险示警,让他按捺住伸出神识触角一窥究竟的念头。
当然,曾有过数面之缘的护门灵兽——石猴国王,陈沫也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气息,仿佛融入了脚下的每一寸地面,随时有破土而出、护卫血衣门的可能。
外门弟子聚集的精舍大通铺所在,其实位于一处大阵的阵眼上方,除了各色灵气相对于宗门他处浓郁一点以外,更可在必要时刻反向运转,将阵眼附近的一切生灵献祭,化为御敌阵法的血肉燃料!
陈沫看出了这处曾经视若无睹的杀阵关键,心中大骇,对血衣门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当初的开派祖师,不但没想着好好培养底层弟子,更是早就有了将他们作为血肉燃料,应对宗门大劫,替宗门高层争取脱身时间的阴暗念头。
“做燃料,可比做炮灰还惨啊,妥妥的神魂俱灭!这便是魔门!也难为这群底层弟子,每日懵懂无知地睡在这处随时可能变成血肉磨坊的阵眼之中!”
“身处险地,竟然还能睡得着,佩服、佩服!”
陈沫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血衣门建立者的冷血,同时又庆幸,自己早早成为神通期修士,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