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直挺挺的躺了一个晚上,江墨染睡的倒还好,曲阑珊胡思乱想了一夜,但瞧江墨染当真是安安稳稳睡了一个晚上,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时辰不早了,曲阑珊悄悄起身梳洗,余光瞥见绣架上的那绣图,又看了看江墨染,曲阑珊不确定江墨染是否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尊重相国府而已。
“想什么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了遂宁宫,江墨染看着梳妆镜前愣神的曲阑珊,不觉开口问道。
曲阑珊见江墨染醒了,立马过了来,颇为踌躇的说道:“没,没什么,只是臣妾没想过,皇上这般正人君子……”
“你若不想侍寝,朕不会勉强,把你选进宫,本就是为了各方平衡,原是朕在辜负你,朕答应过相国大人,会护好你的,你在这宫里,愿意与谁说话聊天都好,自然了,朕也总得时不时过来,否则外人眼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说罢,康禄便进了来送朝服,江墨染穿戴整齐后,便去上了早朝,尽管曲阑珊想到了江墨染不会强求,可实在是不曾想过,会是这样坦白。
着实是让人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历朝历代,后宫与前朝的瓜葛都剪不断理还乱,如今江墨染这般,或许也因为这宫里,并没有他愿意倾心相对的那个人,可以摒除利益牵扯,付与真心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宫外潇洒,怕还有许久,才能来到这宫中……
明玄堂内,刚下早朝的江墨染,还没来得及吃早膳,便见眼前有黑影闪过,江墨染抬头一瞧,是许久未见的枭风。
自从江墨枫存了想娶曲阑珊的心思后,江墨染便派枭风前去祁州,暗地里盯着江墨枫的一举一动,前段时间,枭风不过是几封密信往来,今日,却亲自从祁州回了长陵。
枭风没等江墨染问一句,便把怀里的一封书信拿给江墨染,悄声说道:“属下细细查过,从前祁王就与长孙将军府上有所往来,这是属下截下来的一封,是长孙将军给祁王殿下的回信,信上的话……皇上,长孙将军从前在祁州也操练过兵马,回了长陵之前,还留了一队在祁州,如果按照信上所说,祁王若与长孙将军达成默契,祁王手里,可就有数千兵马了……”
“数千兵马不足为惧,祁州路远,打过来早就所剩无几,”江墨染凝眸说道,“如今,是长孙承御如何想,他在试探,在考量,长孙碧月不受宠,此番选秀又多了诸多高官尊爵家的女儿,不得已他才把长孙宛云送进来,如果能够占得一席之地,倒是还好,如果两个女儿都栽在后宫,他与江墨枫里应外合,才算是大患。”
枭风点头,等着江墨染示下,江墨染沉默良久,想通了其中利害,便开口叮嘱道:“你先回祁州,查清楚长孙家在祁州留有多少兵马,江墨枫若有异动……杀无赦。”
枭风心里一沉,他看向江墨染,只觉得他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从前那个韬光养晦的昭王殿下,如今也成了心有谋算的帝王。
“皇上,如果先斩后奏,祁王之死传回长陵,百姓与朝臣难免会有揣测,是否该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枭风为保万全,江墨染显然也想到了:“所以,我让你去打探长孙家的兵马如何,如果有机可乘,收买一个心腹为你所用,拿到江墨枫与长孙家的往来证据,届时,祁王有拥兵造反之心,所拥兵马乃长孙将军麾下的消息就会传出去的,朕杀江墨枫师出有名,也可以顺带除去长孙家。”
枭风走后,江墨染看着左花辞的画像默然良久,既然定了两年之约,那他就用两年,把他想除掉的家族,都处理干净。
长孙家兵马众多,且长孙承御不过四十,若有战乱,是带兵的不二人选,再立战功,北陵怕就要换姓长孙了,不如宁家,宁老将军懂得明哲保身,膝下二子,皆从文,承荫官,过几年宁老将军告老还乡,宁家兵马都是要还于朝廷的。
所以思来想去,长孙家的势力还是要拔除的,也就是说,江墨枫到底打不打算造反都不要紧,但凡他与长孙家的兵马有所往来,他必死无疑。
前朝的事叮嘱完,又该到了后宫的纠缠,江墨染记得五日之后,是长孙碧月的生辰,为了放松长孙家的顾虑,江墨染嘱咐江清洛好好操办。
九月二十六,长孙碧月生辰,这日一大清早,御花园中的衔雨小筑便开始筹备起了戏台子来。
江清洛早早便到了,随后,宁无忧,岳玲珑一路过来,皇甫浅笙与曲阑珊也过了来,江清洛瞧见她们四个倒是和谐,想着与她们聊几句,却突然见外头有小太监唱道:“贵妃娘娘驾到——”
门外,远远的,江清洛便瞧见那一身绯红色的衣裳配着金色步摇,点缀着粉色桃花花钿,明晃晃的就进了来,“噗嗤”一声,江清洛座下,宁无忧毫不留情的捂着嘴笑了笑。
不大会,余下的妃嫔也都过了来,只有长孙宛云与荣锦绣的位置还空着。
“今儿是贵妃娘娘生辰,贵人别穿得太素了。”
安庆宫中,长孙宛云的贴身宫女青阳,挑选了几套颜色衣裳过来,放到长孙宛云眼前。
看着面前那几件衣服,长孙宛云瞥见那紫色的便道:“那件紫色的丢了,以后都不必要紫色料子了,皇上不喜欢,今儿穿这件绿色绣福云锦的襦裙吧,皇上说过,喜欢我穿绿色。”
穿戴整齐后,长孙宛云便带着青阳去了衔雨小筑,迎头遇见了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