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父亲留下的遗产?”
苏月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她无法想象,路泽是经历了何等的绝望,才会被逼到了这一步。
“没错,父亲的遗嘱我明天会让律师一同带来,该属于我的,我全都要拿回来。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摆布!因为我已经受够了被操控着的生活”
听着路泽毅然决然地说出了这些话,苏月感到有些意外。经历了这次命悬一线的搏斗之后,路泽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他对母亲的态度也从包容与服从逐渐变成了绝望之后的奋起反抗。
这似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他没有考虑过任何的后果与代价,也丝毫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现在任凭谁也不能动摇路泽的一切决定。一瞬间他从一个脆弱敏感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视死如归的斗士,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改变自己的现状,为了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或许是濒死的刺激,使得他的性格不再温驯,从前那只善良乖巧的小羊,转眼间竟变成了一只坚毅刚强的雄狮。苏月并不知道路泽的这一转变是好是坏,但既然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那么苏月也无权干涉,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并静观其变。
因为任凭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片看似平静的海面,即将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果不其然在三天之后,路泽的母亲气冲冲地来到了医院,找路泽理论了起来。虽然苏月当时并未在现场,但是路泽与他的母亲爆发争吵的全过程,刘护士都看在眼里,并将具体情况转告给了苏月。
据说当天一大早,路泽的母亲就一脸不悦地冲进了路泽的病房,而当时刘护士她们根本来不及阻拦路泽的母亲,就只好站在一旁谨慎观望。
而据刘护士回忆,当时路泽的母亲十分恼怒地质问路泽为什么要迁出户口,还找了律师跟她谈判有关于遗产的事情。她对此似乎感到非常愤怒,她认为路泽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竟然敢违抗自己的母亲,做出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出格事情来。
但当时的路泽似乎也为此而据理力争,他明确地表达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愿再继续做母亲手中的傀儡,任她摆布,他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的母亲对于自己儿子说出的这番话却感到可笑,她反驳他说哪有儿子不听母亲话的,不听母亲话的孩子就是不孝顺。
不仅如此,听说当时路泽的母亲还趁他不留神时,从他床边的柜子上一把将他的户口本抢了过去。对于母亲这样的行为,据说路泽顿时火冒三丈,他不顾自己还在打着点滴,一把就将自己手上的针管拔了下来,然后奋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怒吼着爬起来就要去抢被母亲拿走的户口本。
见场面一度失控,刘护士她们这才赶紧冲过去将两个人拉开,最终这场激烈的争吵在路泽母亲气势汹汹地说出了“好,你会找律师是吧?那我也找!”之后不欢而散了。
听了刘护士的描述后,苏月起初感到十分震惊,她没想到路泽与他的母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居然都如此坚决,丝毫不给对方与自己留一丝的余地。但她又仔细想了想,路泽与他的母亲站在各自的角度上,出于不同的感受,都已对他们的这段母子关系而感到绝望。对于他们各自的执着来说,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退路。
苏月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再怎么劝路泽,也仍然无法改变他做出的决定。眼下他已与母亲水火不容了,在这场漫长的战斗中,他势必要拿到绝对的胜利才肯善罢甘休。对于他的母亲而言,想必也一定如此。
两天后,他的母亲带着一位陌生男子,再次来到了路泽的病房。
这位陌生男子是路泽母亲请来的律师,他代表路泽的母亲来这里与路泽谈判有关于遗产分割的问题。
路泽与他几乎谈了一下午,但显然这段谈话使得路泽的情绪异常烦躁,最终他们之间也并没有达成共识。对于母亲请来的律师,路泽认为他不仅不够专业,而且在谈判时还有些咄咄逼人,所以很快路泽便觉得没必要再与他交流下去,便请他离开。
虽然苏月并不知道路泽与这位律师具体谈了些什么,但在下午两点五十分的时候,她却意外地接到了刘护士打来的紧急电话:
“喂你好。”
“你好,刘护士,怎么了?”
刘护士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苏月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
“那个刚刚,路泽把他母亲找来的律师给打伤了”
“什么?打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月不可思议地问道,苏后她又忙不迭地继续追问道:
“路泽没受伤吧?”
“他没有,但显然被气得够呛。”
刘护士也十分不解地继续说道:
“我们在外面,房间里只有路泽和律师在,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只不过律师进去了一会儿后,病房里就突然传出了一声路泽的怒吼声,随即伴随着一声闷响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们赶紧冲进去一看,律师的头部被路泽用他床头的玻璃杯砸出了好大一个口子,流了好多血,而律师当时正捂着头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我们见此情况就赶紧先送律师去紧急处理一下,所以还没来及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怎么会这样那律师他人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缝不少针。不过他刚刚已经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