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护士的话后,苏月有些着急了起来,于是她赶忙追问道:
“可是他母亲为什么要坚持让他转院?难道她不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吗?”
“因为他母亲似乎坚持认为路泽这次的突发状况,是由于我们的医生不够专业,手术没有做好而导致的。但说句良心话,我们的主刀医生都是有相当丰富的临床经验,也是非常认真负责的。而且医生也反复向她解释了这种情况通常是由于病人的情绪再度受到刺激,才会造成伤口的二次破裂。可是他的母亲还是不依不饶地认为是我们医院的资质不够,继续待下去反而会耽误他的病情,所以她坚决要将他转去市里的大医院。”
电话那头传来了护士不解与无奈的声音,只听她继续说道:
“主要我们这里距离她说的市里的大医院,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也明确地告诉他母亲,如果过程中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以救护车上的有限资源,根本来不及对患者进行抢救,这样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们这里是武警医院,医疗设备也是相当齐全的,更何况病人的情况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再转去别的大医院。哦,不过医生这么建议也是出于我们医者为病人的安全考虑,绝不是为了多赚钱而强留患者住院”
“当然,我十分理解你们身为医务工作者的无奈与一片苦心。的确时常发生类似医生一心为患者考虑提出了合理的建议,但是却不被理解甚至恶意揣测的情况。而且按照你刚刚所说,现在急着让路泽转院,的确是一个相当冒险也极不明智的举动。这样吧你们先再试着劝一劝他母亲,我这里也请路泽的朋友帮忙一起劝一下。”
“好,我明白了。我们的医生也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他母亲呢,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看情况。”
“好,辛苦你了刘护士,那我先去跟他朋友打声招呼。”
“好的,不辛苦,再见。”
“嗯,再见。”
在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苏月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安,赶紧给秦飞打了个电话,并向他说明了刚刚护士跟自己提到的情况。
秦飞听后也认为现在转院的确不是个稳妥的选择,所以他表示会帮忙劝一下路泽的母亲。
与秦飞联系过之后,苏月终于精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她觉得此刻自己的头与她的心情一样沉甸甸的。
这一整天自己几乎没做什么别的事,而一直处于惊恐与不安的情绪之中,不断地接打电话。原来什么才是真正的身心疲惫,苏月此刻才彻头彻尾地体会到。
一切事情从路泽的母亲介入之后,便朝着最糟糕的方向迅速发展
苏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与路泽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居然到了如今这样不堪重负的地步。它的纯粹似乎被压榨得濒临溃散,它的美好也在被现实一点一点侵蚀着看不到一丝通往未来的希望,甚至连停留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让苏月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似乎被命运的魔爪一下子掐住了喉咙,一件件接踵而来的坏消息使她猝不及防。
每当她满载对爱情的期望时,总有意想不到的打击将她的内心击溃。而当她终于想要放弃这段看不到希望的感情时,出现的一连串意外情况却又使她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周而复始,绵延不绝。
正当苏月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中,这时,她收到了沐遥发来的信息:
“苏月,今天聚会的时候看你的脸色不太对,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走后我一直觉得很不安心,所以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你。”
看来今天大家一定都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些奇怪,毕竟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苏月当时实在难以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果不其然沐遥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是苏月并不想做何解释,她不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沐遥,她觉得沐遥对于她和路泽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于是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道:
“让你们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只是碰巧有位朋友遇到点麻烦事而已,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沐遥。”
“哦你说的恐怕是你男朋友吧?不然你应该也不会这么着急,竟然还忘记带走我送给你的小雏菊,哈哈。”
沐遥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苏月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在咖啡厅里急匆匆地与大家告别后,竟然把那束沐遥特意送给自己的小雏菊给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没想到沐遥的洞察力与直觉居然如此地敏锐,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今天的失态一定与路泽有关。
不过苏月还是依然咬紧牙关,故意绕过了路泽的事情,故作轻松地对沐遥说道:
“哎呀也许是走得太急了,居然忘记带走了。真不好意思啊沐遥,我可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那我一会儿送来你家楼下吧,你到时候下楼来拿就好了。”
“啊不用这么麻烦吧?”
“没关系,不麻烦。正好还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哦好的,我知道了。”
“那一会儿见,苏月。”
“嗯,一会儿见。”
苏月意外于沐遥的这个举动,但又无法拒绝他的一番好意。这让她不由地回想起曾经那个冲动的自己,几年前自己也曾凭借着一腔热血跑到了沐遥家楼下,期待着能与他见上一面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