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急忙摆手,笑道:“范指挥使说得哪里话来,我等都是为陛下效忠,此乃在下的本分,不敢承范指挥使道谢!”
“既如此,那杂家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乾清宫。
此时的朱祁镇手中正拿着一张紫芙刚刚送来的情报,盖有情报分析处江南组的印鉴,以便区分真伪。
情报上面写着关于江南士子和顺天知府李镛接触的细节,即便是谈话内容,这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阅完之后,朱祁镇不屑的笑了笑,对一旁的紫芙开口道:“这些人真当朝廷是瞎子,是聋子啊!”
堂堂南京户部右侍郎,朝廷从二品大员,在任职之前竟然还需要和地方势力联系,而且最让朱祁镇警惕的,是江南那些盐商已经有了培养士子从而介入朝堂的举动。
大明的商人可不会和国外的那些资本家一样,在赚钱的同时还能为国家着想,他们想的是如何在朝中拉帮结派,为他们攫取更多的利益,挖朝廷和国家,甚至民族的墙角。
“陛下圣明!”
紫芙恭敬的开口赞了一声。
“将这份情报誊抄一份,明早送到内阁吧!”
朱祁镇将情报递给紫芙,开口吩咐道。
紫芙恭敬的接过朱祁镇递过来的情报,恭声道:“奴婢遵旨!”
既然国家的发展不能缺少商人,那朱祁镇就必须要将他们调教一番,才能将他们放出去祸害别人。
修订《商律》,就是朱祁镇迈出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三月十七日清晨,河南开封府,提刑按察使司衙门。
兵部右侍郎、奉旨巡抚山西、河南的于谦在钦差到来之后,在山西提刑按察使的请求下,常驻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等待着朝廷对山西、河南两省涉案官员的处置旨意。
“吁”
“圣旨到,全部闪开!”
就在这时,一队快骑飞奔而至,为首的是一名太监,只见他背着一卷用明黄se丝绸包裹起来的卷轴,在他身边,还跟着一队十一人、全副武装的羽林卫。
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正准备上前的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衙役们急忙退了回去,跪地迎接。
随行护送的羽林卫则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冲入提刑按察使司衙门。
正在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正堂内和王杰议事的于谦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准备开口询问,门外便涌入了一群装备精良、风尘仆仆的羽林卫精锐,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转头对一旁已经愣住了的王杰开口道:“朝廷的旨意来了!”
似乎是为了响应于谦的猜测一般,人未见声先至,一道尖锐的声音便在门外由远及近的响起:“圣旨到,奉旨巡抚山西、河南、兵部右侍郎于谦何在?”
很快,一名手捧圣旨的太监跨入大堂。
于谦和王杰两人急忙从正堂上走下,跪地叩首:“臣于谦(王杰),恭请圣安!”
“圣躬安!”
随即,太监便展开圣旨,用沙哑的声音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特旨,着兵部右侍郎、山西、河南两省巡抚于谦,将两省布政使及涉案地方官员全部革职羁押、家产充公,令当地卫所一并押运至北京处置!涉案地方官员亲属后世三代子孙及其直系亲属、妻族禁止参加科举为官、参军、经商,如有抗命者,以抗旨论,就地羁押入狱,不必请奏!两省提刑按察使降职留任,全力协助巡抚于谦善后、戴罪立功!于谦代领两省政务,待朝廷新任布政使上任移交使职,回京述职!”
于谦和王杰此时已经听蒙了,这不能参加科举为官他们能够理解,这不能参军和经商是个什么鬼?
别说他们,即便是身在陕西省西安府的顾佐在接到圣旨之时也是一脑袋糨糊,根本不知道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充军可是一种刑法,但现在圣旨上明确说了不准参军。
事实上,在秦、汉、唐之时,充军并不是一种刑法,当时参军的都是良家子,也就是身世清白之人。
充军由宋、元设立,到了明朝,才正式成为一种刑法,作为戍守边远、烟瘴弥漫、死亡率较高区域的军事力量或普通百姓的补充。
正因为这样,导致明朝军人的地位非常低下,再加上一些肆意妄为的勋贵、将领,使得军人声名狼藉,非常不受百姓的待见。
“于大人,快快请起!”
传旨太监将圣旨交给于谦后,急忙将于谦搀扶起来。
“公公留下喝杯茶歇息一下在启程吧!”于谦起身,收起圣旨,对传旨太监开口道。
“多谢于大人好意,皇爷严令,传旨太监不得无旨滞留。”
传旨太监对于谦笑道:“所以,杂家要尽快返回京师,向皇爷交旨!”
“那在下送送公公!”
说罢,便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外,传旨太监翻身上马,对站在衙门处的于谦和王杰开口道:“于大人、王大人请留步,杂家告辞了!”
说罢,手中马缰一抖,双腿一夹马肚,胯下战马仰头发出一声嘶鸣,接着便撒腿跑了起来,带着随行护卫的精锐羽林卫绝尘而去。
留在原地的于谦和王杰不禁面面相觑,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王杰满脸尴尬的喃喃道:“这朝廷精锐就是朝廷精锐啊!”
“你刚刚也听到了,这还是陛下严令之下,若陛下稍有放纵,恐怕地方不免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