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胖子转头一看,脸色煞白,骂了句我草,撒丫子狂奔。
我跑了两步,转头发现黄白身的小东西也露出惊恐之色,跟在我们后面蹦,虽然灵活,但它速度不快,显得极为慌张。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觉得被水淹死太过便宜它,我甩开外套,将它一裹,往村里窜去。
上山是来不及了,我们径直跑到金杯车上,拿出两套救生衣,赶紧穿上。
刚穿好救生衣,水已漫过膝盖。
“水来了,你快割手掌血,把那群鬼玩意儿赶走!”
左胖子无奈地摇摇头,没用,我血每天只能用一次,刚才我已用在了天罡玄衣之上。小屁颠,你自求多福吧,尸倒靠呼吸找人,到时尽量憋住气。看那数量,少说也有一个团,咱哥俩只能各顾各!
我想杀他的心都有。
三伯已经通知我们洪水要来了,死胖子非得去弄大槐树下的宝贝,宝贝没找到,倒主动把黄河底的尸倒全给勾搭上来,更可恨的是,现在这货竟然叫我自求多福,我咋能对付这些玩意儿?!
气到深处,我反而淡然了:“我死不死倒无所谓,倒是堂堂王灵官右护法,死在尸倒手下,简直是耻辱!”
左胖子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她们数量虽多,但我不一定会死。”
“为啥?”我问道。
左胖子“嘿嘿”一笑,紧了紧救生衣的纽扣:“因为我能跑过你啊!”
我彻底火了,抬手就想把他救生衣给扯下来。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浪拍来,将我们拍在地上,我们只得迅速爬起,往村里最高建筑祠堂逃去。刚跑上祠堂二楼阁楼,整片村庄就成了一片泽国,也不知道村民都上山了没有。
我们躲在阁楼之上,眼睁睁看着地下的水慢慢上涨。
左胖子去掏自己的兜,掏了一阵,只掏出一张符来,他骂道:“干!其它符全落在车上了,这下彻底死球。小屁颠……你水性好,要不游泳过去找回来,湿的也能将就着用。算了算了……你出去可能马上被尸倒拉去当上门女婿了。”
我没搭理他,在角落里拿根木棍,朝屋顶捅出来一个大窟窿,万一水涨起来,省得被憋死在这里。
窟窿刚捅开,一颗头颅露了出来。
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魇。
萍媳妇!
她趴在屋顶,冲我鬼魅地一笑。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阁楼上。
左胖子也看见了,脸色一变,沿着柱子往上爬,萍媳妇头一缩,不见了。
我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跟着左胖子翻上屋顶,但四周却没有萍媳妇的任何踪影,刚才一切,似乎没发生过似的。
“是她吗?”我颤声地问道。
“你自己老相好还能认错?她想你了!”左胖子揶揄道。
抬眼往四周看去,瞬间傻了眼,密密麻麻的尸倒,倒立在河底走路,无一例外的是,她们姿势一致,全部朝着祠堂不断涌来。我终于知道那些鬼玩意儿为什么总是紧盯我们不放了,萍媳妇一直躲在暗处,从未离开过,但凡我一出现,她闻着我身上的憋蛊味就知道我在哪儿,她那些尸倒朋友自然也会跟过来。
“死胖子,别逗闷子行不?赶紧想想办法啊!”我急道。
左胖子皱着眉头,望了望雷声隆隆、乌漆麻黑的天空,突然反问我道:“你知道富兰克林吗?”
“知道啊。”
“他最牛逼的事什么?”
“玩风筝引天雷?”
左胖子“嘿嘿”一笑:“没错!不过那玩意儿是我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我顿时一惊,早听说过有厉害的道士,应天地之变化,引天雷诛妖邪,可算道家顶尖功力,难不成左胖子也有这本事?也太牛逼了吧!
“不过我不会。”左胖子补充道。
我胸腔立马一塞:“不会你说个蛋!”
左胖子哭丧着脸,声带哭腔:“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他老人家会。师父啊,你老人家在哪里,弟子有难,想你了呀……”
我不想理这个神经病,准备拎着刀跳回到阁楼里去。
毕竟,在屋顶这个开阔之处,目标实在太大,如果她们爬上来,死亡几率直线上升。若在阁楼里,毕竟仰仗四面墙阻挡着,一时半会儿也涌不进那么多尸倒,跟她们来场楼战,兴许还能够多撑一会儿。
耳听“咕咕,咕咕……”几声巨响。
河面阵阵翻动,“呼啦”涌出一个硕大动物脑袋。
金豹蛙在水中沉浮,冲着祠堂来了!
左胖子停止了干嚎,脸色古怪地变了几变,指着金豹蛙说:“谢土憋,你要有本事干了那个破牛蛙,我们就有救!”
“咔擦!”一声巨响。
我们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翻落水中。
金豹蛙用头顶了一下梁柱,整个祠堂的一面墙塌陷,周边的瓦砾纷纷涌入河水之中。顷刻间,尸倒全顺着那面倒塌的墙,跑进祠堂里。
“咔嚓”又一声响。
另一面墙又倒塌了。
屋顶的几根粗柱已然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就要全部坍塌。一旦坍塌,两人必然落到尸倒堆里,届时,等不到金豹蛙动手,我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和恨意从心底喷薄而出。
我紧握着手中的弯刀,死死地盯住金豹蛙,对左胖子说:“你掩护我,老子去干了那个畜生!”
左胖子说他顶多能坚持十分钟,说完,他捏着手中最后一道符,暴喝一声,符在他手中燃烧,浑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