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被杨振兴说的话吓得不轻快,脸一下子就白了。
杨振兴才不管周泽脸色白没白,拍着桌子上的点菜单存根,问道:“今儿最后十二桌这几道菜谁做的?出菜前谁尝的口儿?”
周泽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毕竟一天中午一忙活两三个小时,光单子就接近百张。
记性再好也白搭。
他稍微一回想,立马说道:“有道招牌糖醋鲤鱼是王帅帅做的,我尝的糖醋汁儿,其他几道菜记不太清了,我得查查存单记号才行。”
杨振兴立马呵斥道:“那你还不快点儿去看?顺道儿把做菜的那几个人都给我喊过来!”
周泽闻言,立马风一般的离开休息室,跑回了后厨。
杨振兴气的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出门喊来服务员。
让她们把刚才鲁大爷那几道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菜端到休息室里面来,顺道拿几双筷子过来。
没用多长时间,服务员刚端来菜离开休息室,周泽就带着人前后脚过来了。
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厨师,杨振兴来回盯着看了几眼,语气冷清的问道:“这几道菜都谁做的?
糖醋鲤鱼谁做的?木须肉谁做的?红烧豆腐和请汆丸子又是谁做的?”
杨振兴每说一道菜,立马有厨师站出来回答。
看着眼前的三名厨师,杨振兴心里一阵火大。
王帅帅是当年店里头第一次签师徒合同时,杨红兵收的三个徒弟之一。
因为本身就有底子,加上天赋不错,这些年水平突飞猛进,一下子成了店里的头炉师傅之一。
王明生那会儿和王帅帅一个时间里拜的师。
这会儿王明生才刚有头炉师傅的水平,被杨振兴压在了三炉继续磨练厨艺。
但是王帅帅前年就已经通过店里的整体竞争选拔,坐到了头炉的位置上。
这些年也一直在竞争中没有失手,坐稳了头炉师傅的交椅。
其中虽然有王明生是从零开始学习厨艺,杨振兴最开始两年没怎么尽到师父的责任和义务等原因,使得王明生比不上王帅帅。
但是王帅帅能一直牢牢的占据着头炉的位置,几年间店里多次厨师比试都没有落败。
也足以说明王帅帅是真的有水平,有实力。
除了王帅帅,另外两名厨师也都是店里后厨的老人,水平都不赖,还是店里的二炉师傅。
几个人站出来,杨振兴指着桌子上的菜,说道:“这里有筷子,你几个过来自己好好尝尝自己做的是嘛东西!
周泽,你也过来拿筷子尝尝!看看你到底怎么尝的口儿!”
几个人不敢磨蹭,话音刚落,立马过来拿起筷子开始品尝。
看到他们只是每个人尝自己做的那道菜,杨振兴眉头一皱,说道:“别光尝自己个儿做的,也顺道儿尝尝其他人做的那几道。”
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瞧不见自己的错,但是瞧别人的错,一瞧一个准。
三个人原本心里还存着侥幸,但是吃了另外两个人做的菜以后,知道自己这次糊弄不过去了。
周泽更是随着一道道菜尝完,心也一点点儿变得的越来越凉。
看到几个人尝完后,放下筷子站回去,杨振兴对他们说道:“来,每个人说说感受,这几道菜哪儿做的不好了?”
王帅帅到底做了几年的头炉师傅,心里一硬,首先开始说自己的问题。
有他开头,另外两个人也唯唯诺诺的陆续说出了自己的错误。
看到三个人还敢站出来自己承认错误,杨振兴心里多少消了点儿气。
不怕他们不承认,就怕犯了错还不愿意站出来勇敢面对。
面色稍缓,杨振兴最后看着周泽问道:“周师傅,您也说说看吧。”
周泽嘴里发苦,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回答道:“鱼肉过了火候,太柴,木须肉鸡蛋腥气太重,土豆丝过了火候太烂。
红烧豆腐酱油放多了,咸了点儿,酱味儿也大了点儿,请汆丸子丸子不够劲道,肉有些散,汤有些油腻不清口。”
杨振兴‘乓乓’的拍了几下桌子,生气的说道:“是啊!这么多毛病怎么出菜前尝口儿的时候没尝出来?
出了菜人家一吃就吃出味儿来了,当着那么多桌客人指着我鼻子一个个儿的点了出来!
你们几个让我的面子摆在哪里?让咱们文泉春的口碑摆在哪里?”
似乎还没有发泄够,杨振兴掐着腰,在几个人面前来回踱步,继续呵斥道:“烧个鱼都能烧过头,最基本的土豆丝儿都能炒过火候!
连基础中的基础调味儿也能给我放过了佐料!你们连店里头新来的那几个刚毕业的学生都不如!
就这手艺,怎么好意思端出菜给客人吃!就这水平,怎么还意思在头炉二炉做师傅!”
几个人第一次见杨振兴发这么大的火,加上自己确实犯了错误,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看着几个人这个模样,杨振兴心里又窜起火来!
“抬起头来!敢做不敢当是怎么着?说两句就委屈了?周泽!”
杨振兴扭头盯着周泽,大声喊了对方名字一声。
“你告儿我怎么尝的口儿!这么明显的问题怎么就没尝出来?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出菜前尝过菜?
还有鸡子儿是怎么回事儿?腥气味儿那么重,南酒都压不住,这到底是放了多少天的鸡子儿?”
周泽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谁知道今天中午怎么就出了问题?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