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慈恩听罢那彭姓老丐的蛊惑,不禁长叹一声,说道:“是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尽了罢!”
只见他说话之间,运劲于臂,右手铁掌离着胸口衣衫又近了两寸。.
眼见慈恩的铁掌离他胸口已不过数寸,再延搁片刻,立时便点了自己死穴,便在这当口儿,一灯大师突然提气喝道:“慈恩、慈恩!善恶之分,何时方了?手中屠刀,何时方抛?”
但见一灯大师这“当头棒喝”使将出来,立起振聋发聩之效,慈恩闻言,瞬间一呆,跟着身子椅,扑地摔倒。
一灯大师见状,上前扶起慈恩,慈恩睁开眼来,见一灯大师的脸庞在眼前不过尺余,当即迷迷糊糊叫道:“师父!我一时之间心神迷糊,竟似着魔中邪一般。”说着瞪目呆视,苦苦思索。
一灯大师闻言,俯身拍拍他臂膀,柔声道:“阿弥陀佛!冤孽,冤孽。慈恩,这善恶之分,你到了今日还是参悟不透吗?”
只见一灯大师说罢,抬眼望着那彭姓老丐,目不转睛的瞧了一会儿,目光甚是柔和,充满了悲悯之意,便只这麽一瞧,那彭姓老丐的“摄魂**”竟尔消于无形。
这么一来,慈恩登时从幻境中醒觉,随即颤抖着抬手指向那彭姓老丐,叫了出来:“你……你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彭长老,我记起来了!”
朱子柳、泗水渔隐二人闻言,眼望彭长老,心道:“你这邪丐乘人之危,暗施毒手,咱们可不能善罢甘休。”
他二人心知慈恩适才乃是危机生于顷刻,紧要关头能够死里逃生,全凭一灯大师出声救援,是以均是对彭长老满腔怨恨,只因忌惮他身旁的那头陀武功了得,这才没有立即便向彭长老下手。
却说这彭长老早在进厅之时,便已认出慈恩乃是昔年的‘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更深知其武功卓绝,却不认得一灯大师。
而他的武学见识又不如血刀头陀那般高绝,是以瞧不出一灯大师乃是返璞归真之象,但见到一灯大师白眉如雪,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衰僧,料想无甚作为,是以浑不放在意下。
这彭长老本想只消以“摄魂**”唆使裘千仞自杀,趁他心神恍惚之际,自己再施展花言巧语制住裘千仞,便可以为所欲为,不用像现下这般,事事听命与那头陀,哪知他正当得意之际,一灯大师的目光射来,自己心头便如有千斤重压,再也施展不出法术。
要知这“摄魂**”原如今日催眠术之类的精神感应,是以暗示之力指令对方,但若对方之心力强于自己,那便全然无效。
而一灯大师多年修为,心灵澄澈,胜于明镜,如何能受彭长老之制?
这一来,彭长老登知一灯大师武功实是深不可测,也已心知自己处境危殆,但随即又想这老和尚只一味劝人为善,不足为惧。
他自持同来的血刀头陀武功惊人,当即挟嫌报复,向一灯大师瞧了一眼,目中满含怨毒之意,低声骂道:“老贼秃!偏来搅局!”
却说那头陀眼见此刻已与众人撕破脸皮,当即哼了一声,目光一瞪,盯在李庭芝身上,朗声道:“老祖只道你小子不会武功,哪知原来却也是武林一脉,良贾深藏若虚,老祖此番还真是走眼了!要请教阁下的万儿,是何人的门下?”
只见李庭芝闻言,左足一伸,将地上折扇挑了起来,伸手接住,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是经学大师,对《礼记》和《春秋》是最有心得的了。还有一位饱学宿儒,他是教我《周易》的,这周易中讲究的是‘卦象’、‘系辞’,其中这‘明夷’、‘未济’的道理……”
朱子柳、陆立鼎等人听到李庭芝引‘易经’中的话来戏弄这头陀,虽身处这剑拔弩张的情势下,却也不禁都暗觉好笑。
那头陀果然连听也没听见过什么‘卦象’、‘系辞’,什么‘明夷’、‘未济’,一怔之间,只见各人脸上均有嘲笑之意,他虽不懂李庭芝说些什么,却也猜到乃是酸,当即怒道:“这时候还装甚么蒜?你把武学师承说出来,要是我们有甚么渊源,老祖我也不是不讲交情义气的人。”
李庭芝闻言,折扇轻摇,微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了。说到渊源,过去是没有,今日一见,那不是有了见面之情么?你这头陀武功不行,我劝你还是回西域先行苦练二十年,再现身跟人招摇撞骗的好。”
那头陀闻言,大怒道:“凭你这小畜生,也配说老祖武功不行?好cc!你我手底下见生死!”这声呼喝宛如半空中响了个霹雳,只听得案上的茶碗当当乱响。
只见那头陀喝罢,身形微晃,反手就是一掌。
李庭芝见状,欲待格挡,却哪里来得及,只听‘啪’的一声,脸颊上已吃了一记,跟着一个踉跄,险险跌倒。
朱子柳见状大惊,叫道:“李戌,快退开!”
话音刚落,又听得‘啪、啪、啪’三声响过,朱子柳、泗水渔隐、陆立鼎三人脸上都吃了一掌。
李庭芝见眼前红光闪动,迎面一掌劈来,掌影好不飘忽,不知向何处挡架才是,情急中袍袖急振,向那头陀胸口横挥出去。
但见李庭芝这一拂,其上所含劲力实是非同小可。
那头陀又过于轻敌,竟被他袍袖拂中,胸口一疼,急忙运气护住,左手翻上,已抓住袍袖,跟着右手直取李庭芝双目。
李庭芝奋力回挣,袍袖断裂,同时朱子柳与泗水渔隐双双攻到。
只见那头陀身形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