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其实叶潇、周伯通两人适才这么一追一避,各已显示了极深湛的武功。洪凌波丝毫不知其中道理,只是听得周伯通称赞叶潇,心中得意,说道:“周老爷子,你现下的功夫强呢,还是年轻时强?”
周伯通道:“我年轻时白头发,现下黑头发,自然是今胜于昔。”说着伸左手拨开满头白发,众人见其发根处果是半白半黑。洪凌波见状又道:“那现下你都胜不过我哥哥,年轻时自然更不及他了。”
周伯通并不生气,呵呵笑道:“忻娘胡说八道!”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她背脊和后腰,高举半空,打了三个圈子,轻轻向上一抛,又接住了轻轻放在地下。
叶潇见状,皱眉道:“凌波,别胡闹!眼前这位乃是前辈高人!”却说他本以为以周伯通与王重阳的关系,应该会从王重阳口中得知当年斗酒神僧与他打赌之事,哪知周伯通不但真的识得斗酒神僧,而且居然连九阳神功都知道,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老顽童,你当真识得我师父?”
周伯通闻言白眼一翻,哈哈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对你说。叶兄弟知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论剑较艺的事罢?”
叶潇点点头道:“我曾听师父说过。那是为了争夺一部……”周伯通道:“是啊!兄弟,你年纪虽小,武林中的事情倒知道得不少……那本来藏于一处极秘密的所在,数十年来从未有人见到。那一年不知怎样,此书忽在世间出现,天下学武之人自然个个都想得到,大家你抢我夺,一塌胡涂……
……我后来听我师哥说,当年为了争夺这部经文而丧命的英雄好汉,前前后后已有一百多人。凡是到了手的,都想依着经中所载修习武功,但练不到一年半载,总是给人发觉,追踪而来劫夺。抢来抢去,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得了书的千方百计躲避,但追夺的人有这么许许多多,总是放不过他。那阴谋诡计,硬抢软骗的花招,也不知为这部经书使了多少。”
只见叶潇听到此处,长叹一声,想起当年斗酒神僧所言,不禁说道:“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其实纵然练成了绝世武功又能如何?!”
周伯通闻言反驳道:“叶兄弟,你怎么如此没出息?那中所载的武功,奇幻奥秘,神妙之极。学武之人只要学到了一点半滴,岂能不为之神魂颠倒?纵然因此而招致杀身之祸,那又算得了甚么?这世上又有谁是不死的?”
叶潇苦笑道:“这话是我师傅说的。”周伯通不以为然道:“老酒鬼的性儿一直就这么古古怪怪的。要我说以他那等本领,天下本该再也没有甚么难事了,可是我见到他的眼神,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心中老是有甚么大不称心之事……
……所以话说回来,只有钻研武功才会有无穷乐趣,一个人生在世上,若不钻研武功,又有甚么更有趣的事好干?天下玩意儿虽多,可是玩得久了,终究没味。只有武功,才越玩越有趣。叶兄弟,你说是不是?”叶潇听得老顽童所言,心下一动,暗自思量道:“他老人家时常在夜半,喝着酒望着星空……现在看来,恐怕师父心中当真有些憾事……”
却说叶潇心下想着,嘴上回道:“老顽童,在我看来你是习武入迷了。”周伯通拍手,笑道:“那还用说?习武练功,滋味无穷。世人愚蠢得紧,有的爱读书做官,有的爱黄金美玉,更有的爱绝色美女,但这其中的乐趣,又怎及得上习武练功的万一?”
小龙女闻言,与叶潇相视一笑,均想道:“这个老顽童多半为了嗜武成癖,才弄得这般疯疯癫癫的。”但见周伯通摇头道:“叶兄弟,我对你说,一个人饭可以不吃,性命可以不要,功夫却不可不练……对了,刚才咱们讲故事讲到了哪里了?”
洪凌波道:“你讲到天下的英雄豪杰都要抢夺。”周伯通道:“不错。后来事情越闹越大,连全真教教主、桃花岛主黄老邪、丐帮的洪帮主这些大高手也插上手了。他们五人约定在华山论剑,谁的武功天下第一,经书就归谁所有……
……遥想那时是在寒冬岁尽,华山绝顶,大雪封山。他们五人口中谈论,手上比武,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天七夜,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个人终于拜服我师哥王重阳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叶潇闻言,遥想前辈风采,不禁赞道:“中神通{然了得!”周伯通听得叶潇夸赞王重阳,更是喜得眉飞色舞,说道:“是啊。我和王师哥交情大得很,他没出家时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后来他传我武艺。他说我学武学得发了痴,过于执着,不是道家清静无为的道理,因此我虽是全真派的,我师哥却叫我不可做道士……
……我这正是求之不得。我师哥和他那七个弟子天天讲究修性养命,难道真又能修成不死的神仙之身?因此牛鼻子道士我是不做的……
……我那七个师侄之中,丘处机功夫最高,我师哥却最不喜欢他,说他耽于钻研武学,荒废了道家的功夫。说甚么学武的要猛进苦练,学道的却要淡泊率性,这两者是颇不相容的。马钰得了我师哥的法统,但他武功却是不及丘处机和王处一了。”
原来老顽童周伯通虽是全真教的高手,但因不能遵守清规戒律,始终没出家做道人。当年全真祖师王重阳便知他性子犹如纯金璞玉,率性而为、一派天真,如果勉强他皈依三清,只有搅得重阳宫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