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远居塞外,气候较中州自是大不同。一年之中只有春东两季,薛家堡雷氏父子镇守的邙城终年严寒,大雪漫地。稍稍居南的狼都气候更是干旱,靠着漳河狼都的百姓才能聊以生计,因用水紧张,城内三分之二的水都被调用到了种植作物和宫里的日常用度。城内的花卉也是少得可怜!不过此地有一种镂砖之技倒是颇得列国青睐。因这儿气候异于别处,漳河下的淤泥偏青色,富含黏性,极易烧制成青砖。因而这类瓷砖又被列国人亲切地称为“都窑”技法。镂砖,首先要烧制青砖,火候很重要差不得丝毫。火候或重或小釉色都会大变。烧成整制的青砖再由宫廷技师用密法镂雕,整个的过程甚是繁杂。
狼都章武大殿前的花园全是这种镂砖。“现在动手么?”熊宗闵小心地从砖口缝隙里探寻着郎世炎的身影!“你敢!”芈影右手拿着匕首抵在他的喉间,“谁敢动炎哥哥,我先杀了他!”她奶声奶气地吼道。“姑娘!你请先睁眼看看,咱们再不动,你的炎哥哥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羊预极力地想压低自己的声音。
“都静下来!”雷仑瞥了他们一眼,“那又是谁?!”步奕惊呼道,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件类似包裹的东西。“诸位稍安勿躁,咱们相机行事!”
“你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他就该死!”跪在锁龙阵里的辰震直着脖子拼命地冲着白起吼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他不再是郎世炎了!”白起回身喊了一嗓子。
“快杀了他!快杀了他!”辰震垂下头重重地喊着。五个神谕使同白起搅打在了一处,“有我在!你们休想!”
青黑的石阶下走上一人,他视若无睹地走到郎世炎面前,“故人相逢,客来何不言?”他从郎世炎的眼里看到了些许陌生,“来者可是驸马的朋友么?”羊献容红着眼睛怯怯地问到。“是!”从他眼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生气,可她还是由衷地笑了,“也不是!”他侧过脸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羊献容张开双臂站到了郎世炎的身前,刘肆伯摘下了斗篷,一头红亮的短发怎么瞧都与那两只眼不搭,“公主可曾听说过鬼见愁?”干涩的声音犹如北风打过粗糙的砂纸一样。魍魉的模样配着怪力的声音,羊献容陡生起一股凉气。“鬼见愁——刘肆伯!”惊悚的双目在此时再合适不过了。
羊献容听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郎世炎!这儿有你丢的东西。”刘肆伯闪到了她的身后,瞧着蜷缩在地上的郎世炎,“站起来!”刘肆伯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嘴角淌出一股鲜血。
“你,你这是做什么?!”羊献容见状正要去扶郎世炎。“给我醒过来!”刘肆伯一掌紧拍在他的脑上,拼命阻拦的羊献容被扔在了一旁。“且慢动手!”熊宗闵打园里飞将出来,冲着刘肆伯直飞一脚却被他躲开了。
“你可是来践行二十年之约的?”熊宗闵一脸怒气地看着他,“老子最烦你这种细作的样子,一点都不爷们儿!”熊宗闵嘴角露出了不屑。
“郎世炎可是点了彩了,是个人都要杀了他!不过今天有俺在,别的什么东西都别想近得半步!”熊宗闵拉开了架势。
“多年未见,你还是这副熊样儿!”刘肆伯讥笑到。“我要一拳打爆你的脑袋!”熊宗闵口中捻着咒,身上显出了黄色的咒纹。
“你不就仗着一件祖传的乌龟壳儿么!有本事脱下来真刀真枪地干一架!”刘肆伯蔑言道。
“闭嘴!似你这样的恶人倒先有了牢骚,今天我偏不上你的套儿!”熊宗闵的脸上也显出了黄色的咒纹!刘肆伯冲前一步鬼刀直奔向他的面门。“噔”刀尖直抵在熊宗闵的眉心处,“还不快动手!”不远处的神谕使直奔过来,熊宗闵一掌甩开他,直冲向郎世炎,“哪里走!”他伸手想攀夺五人,“这儿呢!”刘肆伯闪到身后反手甩了一刀,刀刃划过脊背竟起了一道火星。
“不准动他!”白起刚要跳过来,“你以为这个能关我多久!”辰震拦腰飞起一脚,白起侧身转了过去。
“快杀了他!”辰震喊到。
五个神谕使对着半死不活的郎世炎,连怼了五掌。原本就快死的他气息更弱了。“夫君!夫君!”羊献容早哭成了一个泪人。一双巨大的手掌从脑后打左右两边齐掼来,可怜那神谕使李雄的脑袋就像夹石间的豆腐一样碎了满地。李弘、吴坤的手脚也听使唤,芈影的天蚕纹丝将两人挂离起来,步奕闪身连贯两刀,两腔血如喷泉般直从颈**出来。
杨真回头见三人已倒了地,“孙翊!咱撤了吧!”他收起步直往后退。“哪里去!酒尚未温客何得急!”雷仑一记穿心脚直贯在杨真的胸膛前,“快撤回来!孙翊——”辰震心急地喊到!
“去哪儿来!”刘肆伯飞起一刀,直探下了人头。
寒鸦阵飞,秋菊爽景,梅岸花枝展!炫飞的梅花上零丁地挂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