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慕容白身边的女子居然是大兄的订亲对象。
高洋忿懑满胸。
盖丕要走,陡然计上心头,喊住人后,走上两步:“我大乾太祖以武立国,太宗以法治国,六扇门创建至今,捕贼缉盗,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千余年来,大乾君臣皆从法,真正做到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大乾方能政通人和,威服四海。是故,赵银章适才所说的两位血衣人被杀一事,作为今日新晋铜章,高某当以身作则,愿与盖金章同去总部受询。”
盖丕朝他看看,心下老大疑惑,猜不透高洋心思。
暗道现在的年轻人当真个个龙凤,这小子不过刚刚成年,就这么心细如发,行事周密,日后不知要怎生厉害?
今日之事,高洋若不即刻解决,传扬出去,多半是高家人仗睿亲王之势,随意打杀六扇门捕头。
此事可大可小,却无疑坏了神力侯府盛名。
思索间,又闻高洋道:“我有一事须提前道来。俟时,我打杀二人,另有三名同伙逃窜,据他们交代,十几日里,奉了其师兄血衣秀士之令,故意在湖畔狎戏游人,亵玩女客。盖金章,你看此事如何办了才好?”
血衣秀士?血河宗?
血河宗为魔道六脉之一,但此宗和大乾关系甚密。永恒海海妖肆虐,血河宗大量弟子在靖海侯麾下听令。
不可不察。
盖丕道:“既有幕后,自须缉捕查询。待事体清楚,方可定罪。”
高洋一笑:“此言大善。”
指向远处,“那边的血衣人,多半就是血衣秀士,盖金章可敢当面抓捕?”
盖丕一怔。至此方知高洋用意。循声看去,远处柳堤岸边,一双男女相偎赏湖。
男子果是血河宗当代天骄血衣秀士慕容白。
心道,好大一个坑。被这小子三言两语,拐了进去。
宗门与朝廷,尤其是正道八宗或魔门六脉。朝廷向是笼络为主。
这多年来,六扇门尽量与其为善,不与这些宗派纠结不清。何况血河宗心向朝廷。
盖丕有些为难。抓吧,头痛。不抓吧,周围人山人海,楼上也是人头攒动,一走了之,断然交代不过去。
盖丕异常果决,念头瞬闪,向慕容白走去。
高洋拍拍赵炜肩膀,“咱们走吧。”
赵炜一惊,问:“去哪?”
尽管分神他顾,终是先天武者,被高洋轻而易举地拍打肩膀,着实骇惧。
高洋道:“当然是六扇门总部,你不是要质询凉亭死尸案吗?”
赵炜道:“此事目下有盖金章接手,不归我管了。”
“你倒推诿得清。奈何姓朱的死了。你这会避也避不了。还是乖乖带我去六扇门听询。”
高洋微带嘲讽道。
“呃?”赵炜语滞。
他痛恨高洋不假,尤其朱启惨死面前,然而自身武力又远不及人,一时敢怒不敢言。
再说,他也明白自己被朱启耍了一顿。心里气急,仍需咬紧牙关,陪笑寒暄。此中滋味实难言语。
瞧了瞧朱启的尸首。好歹一场交情,人死为大。吩咐手下为其敛尸。
再看盖丕,此刻业已到了慕容白身前。
“慕容白,你指使宗门师弟,亵弄游湖女子,此事已然清楚,可有什么辩白?”
义正辞严的盖丕,让沉浸两人世界的慕容白惊愕不已。
前一时,他与辛馨二人目赏湖景,仿佛沐浴在爱湖里的一对情侣,心湖荡漾,神摇魂曳,但觉天长地久不过如斯。
下一刻,一位剽悍横硕的六扇门捕头突然过来凛声呵斥。
怔忪须臾,慕容白猛地想到被人打死的两位后天境师弟,再看向面前的盖丕。
心道,好啊,我正要找凶手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斥道:“我魔门子弟寻些开心,弄些玩笑,居然被人打杀。你还有胆寻我。”
未见其拔剑,潇洒的把衣袍一撩,手中多了一柄血红色细剑。
前方空间,似层层薄纸,“咝咝”裂帛声刺耳响起,血红色细剑宛若无数毒蛇吐信向盖丕刺去。
盖丕掌心迎去,竟而空手接剑。
叮当作响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他的武器是一枚藏于袖里的两寸弯刃。
血剑刺来,好似被他看透痕迹,每一记都适巧接住。
两寸小刀,刃锋冰寒。
白光乍舞。
一条白带牢牢裹住血色奔流。
“掌心刀?”慕容白一愣。
他不识盖丕模样,却闻过盖丕武技。此刻遇上,陡然忆起。
情知自己认错了人。
怎奈打都打了,立时收手,旁人定道自己怕了六扇门。
心有此念,血色细剑攻势愈急。
雨点倾注,丝线连绵,不绝如缕。
慕容白剑术,名为【阿鼻炼狱】,想来必是凶神恶煞,或刁钻奸滑。未料那剑光血红,固然吓人,招式间古朴昂然,凛凛生威。
反观盖丕,刀出倏忽,时而横于掌心,时而掌中弹出,刀里好似藏了灵魂,凌厉若乳虎出柙,巧妙若飞燕绕檐。
二人交战,话不过寥寥,激烈至斯。
旁人看得呆若木鸡。
围拢于春风细雨楼前之人,情不自禁走上几步,想看得清楚一些。
段天楼道:“何兄,慕容白的阿鼻炼狱剑半点也不亚于你的七煞聚星剑。”
何溪朝他瞧瞧,“以后练刀,找他。”
段天楼愣是被何溪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子找你聊个天,你非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