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庞正丰火辣目光,绿把头伏低。
装作很是害怕,细如蚊蝇道:“大人,那日刘文正刘公子与三世子,莞晴楼夜谈,妾身伺候在旁。他们所说,妾身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要干桩大事,又说此桩事若非有三世子名头,那是万万行不得的。”
庞正丰问:“就这些?没说何事?”
绿大眼睛忽闪忽闪。
庞正丰无由生出怜意:“放心说,本大人为你做主。”
“是……”知州大人一语,绿胆子大了些,声音响了起来,不过依然柔柔,叩击庞正丰心腑。
“大人,盗卖军械死有余辜,他们岂敢在莞晴楼说得明明白白。不过,其间倒是听了一些词眼,什么虎撃军辎重营,以及三关守将什么,这些均是三世子嘴里听来。”
话罢,惊恐莫名地瞥了高洋一眼,似为其背景所摄,略有颤抖。
螓首垂在胸前。
腰背微拱,细腻洁白“凶器”,下颔挤压,愈显膨胀。
又因正对庞正丰,让他看得目眩神迷,浑然忘了在公堂之上。
葛善长乜了一眼,鄙夷浓郁。
大乾朝廷帝后不合,官员们分了两派。一派支持太后闫芷蓉问政,一派拥护陛下姬桢从母后手里夺权,彻底消弭牝鸡司晨态势。
葛善长平民出身,坚决帝党;庞正丰,世家出身,在帝后之间摇摆。
所以知州与州判,矛盾不在于政见不合,而是家世相异造成两人兴趣爱好截然不同。
见了庞正丰丑态。
葛善长越发觉得世间当官最好皆是平民,世家出身公子哥怎知人间疾苦?
就像现在,明在审案,却色欲熏心沉湎其中。
他不知道,绿来历不凡。见到庞正丰,即施展魔道六脉之一魔相门的诱心惑神之术。
庞正丰世家大族出身,固然身具武力,这种精神秘法,依然防不胜防。
无备之余,不知不觉入其彀中。
耳闻绿证词,高琰忍不住了,怒喝道:“大胆,简直胡说八道……”
后天五重淬体境,身强气壮,音若洪钟。
一声大喝,适好惊醒兀自沉迷的庞正丰。
不悦地看了高琰一眼。再瞧向高洋,颇有深意笑问:“三世子……有什么想说吗?”
葛善长正色道:“人证物证俱在,大人,有甚好说,刘文正盗卖军械,幕后必然有人。否则,小小刘府何敢犯此欺天大罪?依下官看……”
目光转向高洋道:“不如委屈一下三世子,继续押其在监,待案件彻底查勘清楚,当有太后、圣上定夺,若无罪,咱们再向高侯爷与长公主负荆请罪。”
高琰气极,斥道:“我看谁敢?”
两旁衙役端直水火棍,指向兄弟二人,防他们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你……你们高家之人太大胆了,居然咆哮公堂,以抗王法?”
葛善长鼠须飞扬,戟指二人。
高洋笑了两声,手掌轻拍高琰,要他收起拳势。看向两旁衙役,沉声道:“怎么?你们想向神力侯府动手?”
衙役面面相觑,眼神乜向庞正丰和葛善长。
两位大人不说话,又看高琰收起势子,当即收了水火棍,乖乖屏息伫立。
风波将起,高洋喝止。
中年男子好生懊悔。原怕着力过甚,引人起疑,此刻稍纵即逝,失了时机。
望望高洋。
中年男子心下盘算。
人说高家三子木讷寡言,人傻心痴。怎的今日一见,全不相符?
高怀德啊高怀德,你可真是老狐狸!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说,家里之事也未雨绸缪,安排得如此严密。徐某算是服了你。
只是……
嘿嘿……
此番对付你的是本宗百忍长老,他老人家坚忍不拔,有名睚眦必报,撞他手里,高怀德你纵有三头六臂,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待众人重又平复心情,高洋缓缓踱步绿身前。
肃容发问:“你说,听我说过虎撃军辎重营以及三关守将话语?”
绿用大眼睛望着他,睫毛忽闪,很是我见犹怜,却不答话。
生死攸关,再漂亮也没用。
何况前世练拳二十年,心如铁石,这种媚术压根视若无睹。
“本世子问你,你所说话语,有什么证据明证你这番话?我现在可以说,你是见钱眼开,其实被刘府金银收买,故在这里妄言诬我。”
不等绿回答,高洋续道:“又或者,你是被刘玉柱拽住什么把柄,再或你有什么亲人被押,以致这里胡说八道。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
他试图运用辩护中的追击法,用一连串驳杂、零乱的猝问,防不胜防扰攘绿心理。
当然最好是击垮,让对方忙中出错,回答失误。
殊不知对方是精神秘法修炼者,面对无秩序紊乱质问,绿只是轻抚玉颜,眼神澄亮,毫无慌忙。
只是他话音甫落,堂外百姓却此起彼落大喊。
“对呀,你说的话,又如何证明真的?”
“万一小贱蹄子胡诌,岂不冤枉三世子?”
“贱蹄子的话,也就臭男人会相信。”
“贱蹄子快说实话,否则等你出来,老娘保证撕了你嘴巴。”
“哪里的嘴巴?”
“他么的,两张嘴巴都撕烂了不可!”
堂外群情激涌。喊话的多是妇女老婶,她们断然不会被绿媚态所惑。
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堂下百姓肃静一下……”庞正丰摆手喝止。
高洋前半截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