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子怡这会半残,消受不起这股勃发气势。
嘭的一下,头足相抵,额头生生重重磕在地上。
鲜血迅速染红地面。
贾云深眼里殊无半丝波动。
冷冷道:“什么事?”
贝子怡抬起头。
这下,高洋精神力感知得更为清晰。
枯黄面容,眼圈紫黑,黑色的晕,几乎扩大到两腮。
乍一看,谁都以为,这怕是一具女干尸刚刚复活,并非生人。
“求……求师傅……一件事……”
“说……”
贾云深神情居高临下,像极了高高在上,主宰众生的神祇。
“求师傅放了鲍启明,整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鲍家。
只要师傅放他归去。师傅还有两次吞阴升阳,我……我愿意配合……”
“……”
贾云深不说话。
贝子怡磕着头,脑袋低着,贾云深看不到她表情。
高洋精神力则感知到贝子怡眼神中的疯狂和凶险。
像是丧失了所有理智的疯子。
或者说,残酷现实迫使她不需要理智。
因为太理智,痛苦太多,承受不住。
“嘿嘿……倒是怪了。
徒儿啊,你从来没稀罕过鲍启明。
这次倒愿意为他委屈自己。
说,是不是觉着硬抗不行,想要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说到这里,贾云深站了起来。
走到贝子怡身前。
“前两日,为师说过,只要你能帮我增添寿元,助我突破瓶颈。
为师定将衣钵传授于你。
谁知你不念师恩,冥顽不灵,一心求死。
呵呵……
今日倒好,为了消弭隐患,为师打算尽快处理掉鲍启明。
不意你倒起了救人心思。
抬起头……”
贝子怡一动不动。
“抬起头……”
贾云深大喝。
贝子怡一惊,极缓慢挺起身躯,把头仰起。
前脸依旧披头散发,双目隐藏乱发后面。
贾云深伸出手,轻轻拨开她枯发。
口里发出啧啧声:“看看……数日前,多么油光水滑。
那时候,为师摸着,直与绸缎不遑多让。
今日呢?
可惜了,跟乱草一样……”
说着,极粗鲁用五指叉开贝子怡前额乱发。
贝子怡颤抖着,不敢避,不敢退,不敢阻拦。
贾云深看着她怯弱眼神。
狰狞面部略微缓和。
“你真愿意为了鲍启明,助为师度过最后两次吞阴升阳?”
“愿……愿意……”
“再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贝子怡坚定道:“我愿意……”
贾云深眼神猝变。
这一刻,犹如两团大日,散发无尽光彩,盯得久了,似要被燃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放了鲍启明后,你食言而肥,仍旧不配合为师。
你会知道欺骗为师的恶果。知道吗?”
“我……我保证……”
“好,为师信你一次……”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双眼看向外面。
笑了笑道:“你有两位姊妹来探望你了……
呵呵……
人缘不错啊!”
“是……是谁?”
贝子怡问道。
贾云深道:“怎么”
他右手握紧,指骨喀咧直响。
“你也太小看为师了……”
贝子怡急忙否认。
“不敢就好。不过为师要替你出去招呼一下,免得她们着急。哈哈……”
话音甫落。
贾云深大踏步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高洋精神力潮水急退,生怕被其察觉。
“我出去一下。”
高洋伏首对高婉梓、谷萼说了一句。
两人还未回答。
身影一闪,高洋出了偏殿。
殿外无人守候。
也是,这里等如是贾云深老巢,错非薛万方亲足,决计无人敢硬闯。
顺着刚探好路径,七弯八绕。
避开贾云深,时隐时现,朝地下丹室行去。
丹室外有机关,是一扇镌刻八卦图案铁板。
铁板按在一座假山内。
从内到外约莫一条三十丈长通道。
通道内有隔间,一个丹童一间,大概五六间。
假山外弟子巡逻。
不多,仅两人。
瞧样子,也是敷衍居多。
饶是如此,高洋不敢冒进,中途躲在廊柱之后。
须臾,贾云深出来。
离得很远,高洋止了呼吸,心脏也暂时停止跳动。
贾云深出来。
两个巡逻弟子猝不及防,立时从树荫下走过去。
他们绝没料到祖师怎么就出来了?
寻常炼丹,一炼需十来日,多的甚至数旬。
弄不懂!
不过玩忽职守,被祖师当场逮住确然无疑。
贾云深看了一眼,没说话。
两名弟子跪着,不敢起身。
过了一会儿,贾云深耳朵动了动。
沉声道:“这里不必你们守着了。”
两名弟子害怕了。
“师祖恕罪,弟子们不敢了。”
贾云深道:“不是罚你们,是确实不需要了。快些,给我滚。”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
搞不明白师祖之言是真是假?
其中一人道:“师祖,那弟子真走了?”
“快滚……”
“是是……”
两名弟子踉踉跄跄跑了。
贾云深看了下偏殿,嘴巴蠕动,似在与什么人说话。
高洋不敢直接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