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两个婆子倒不像上次的那么死板,眼见情势不对,儿臂粗的棍子在眼前晃,她们立刻收了嚣张模样,正经说起话来。
“好叫秀知道,我们家夫人派我们来是知会侯府一声,贵府的五姑奶奶不尊长辈,竟然敢跟夫人动手,还将自己腹中的孩子弄掉了,这样的人我们兑奉养不起,三爷已经写了文书一封,明日一早烦请贵府派人去将姑奶奶接回家来。她觉得在兑受了委屈,我们也就不委屈她了,遵了她的意思痛痛快快将她放回家来。”
语气缓和了,言语可一点都没客气。
“什么文书,直接说‘休书’就好了,何必粉饰呢。”碧桃哼了一声,“就这么不将襄国侯府放在眼里么,阿猫阿狗都来叫唤。”
兑婆子想变脸,看见旁边粗大的棍子,到底没敢说话,只道:“我们只是来给夫人传话的,贵府莫非要为难我们。”
“自然不会。”如瑾淡淡道,“不过,我那五妹脾气是坏了些,可要说她跟丁夫人动手,我是不信的。何况,就算她犯了弥天大错,兑处置之前也该先来知会我们一声,这么不声不响的休了她,却将襄国侯府放在何处?明天我们会派人过去,不过,你们最好做个准备,好好的编一套说辞给我们一个交待,若交待不清,蓝家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如瑾轻飘飘看住那两个婆子,神色清淡,不怒而威。
真是笑话。蓝如璇再不妥当,当初是丁侍郎亲自上门谈的求娶,现下就想这么打发了,欺人太甚。
如瑾和这庶妹是没什么感情,可她顶着蓝家的名头嫁进懂,兑人欺负她,就是欺负整个侯府。如瑾让蓝泽在京中低调度日,莫惹是非,可不代表被人踩到头上还不吭声。她敢当街卖家产给皇帝难看,还怕一个兑么。
“蓝秀,我们可……”
“送客。”
兑婆子被如瑾看得发毛,想辩解两句,却被打断了。如瑾抬了一下茶盏,蔻儿不知从哪里又弄了一盆污水,哗啦一声泼出去,粗使婆子挥舞着棍子将两人推搡出去了。
这次连最绵和的青苹都没责怪蔻儿的举动,实在是那兑过分欺负人。
近百年传承的襄国侯府,虽然不敢和那些根基深厚的江南望族作比,人丁也单薄些,但到底还是一门勋贵,怎么就容他们如此作践拿捏。
“的确是五姑娘失德在先,但当初那丁大人死皮赖脸的要迎她当儿媳妇,侯爷闭门多少次他还往过跑,也不计较前事。这才过了几天啊,又要来休妻,可劲儿的折腾,真当咱们好欺负呢。”
碧桃气得掐腰直骂,如瑾叫住她:“明日一早你邀上孙妈妈,去延寿堂叫了竹春,再带上两个上年纪的婆子,去那丁侍郎府上走一遭。跟崔领队要点人跟着,防备她们撕破脸。”
“嗯,奴婢晓得。”碧桃恨不得现在就去兑骂一顿呢。
孙妈妈是秦氏跟前的,竹春是延寿堂的,可以算是蓝家两代夫人的使者,去兑问情况名正言顺。
次日一早孙妈妈就借口去寺里给小秀祈福,辞别秦氏带人去了懂。
兑住在皇城外城的一条胡同里,周围都是官宦人家,孙妈妈坐的是襄国侯府的轿子,轿两旁垂下的锦带绣着世袭侯爵专用的图纹,虽是白天,轿沿前却特意挂了两盏小羊角灯,上书一个蓝字,因此旁人见了这轿子,立刻便知是襄国侯蓝家了。
轿子没进大门,就在胡同里停着,让来往的人知道蓝家有人造访懂。蓝家的女儿要被休,可如瑾才不要遮掩捂盖,兑若是敢闹那就闹起来好了。看看最后是丁侍郎吃亏大,还是襄国侯府吃亏大。户部侍郎,好多人盯着眼热的肥缺,巴不得找把柄来攻讦他,蓝家一个没落勋贵,怕什么?
迎客的门房想让轿子进门,孙妈妈不答应,直接在大门口下了轿,带了丫鬟婆子径直朝里走,前头有蓝家护院开道,后头也有护院保着,胡同里还留了接应的,一副上门打架的架势。
“蓝府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怨不得养出那样的女儿。”二门里有兑的老嬷嬷迎出来,肃了脸堵坐内宅的通道。
碧桃冷笑:“这话昨日我就听过了,说点新鲜的出来听听。我们来看我家五姑奶奶,你堵着是要做什么,不让我们见面吗?五姑奶奶好好的人嫁过来,在你家落了孩子,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不敢让我们知道?”
“放肆,兑岂是你这等贱婢口出狂言的地方,堂堂侯府没有管事的么?”兑老嬷嬷挥手将身后五六个粗壮妇人放了过来。
“怎么,要动手?”碧桃不示弱,也挥手让护院们排开了阵势。那可都是带刀的汉子,皆是如瑾养在府外的好手,只需两个人往前一站,立时将兑仆妇都吓了回去。
那老嬷嬷不由退后一步,“做什么……蓝侯爷派人来兑打杀吗?”
“少拿那些不挨边儿的大罪往人头上扣,你不动手,我们便不动。好好的叫个管事的来与我们说话。”碧桃指着竹春和孙妈妈,“这是老夫人使来的,这是我们侯夫人使来的,让你家有脸的人出来。”
“有什么话拒和老身说,老身会转达夫人知道。府上五姑奶奶的东西已经给她收拾好了,这就送她出来,你们将她接回去便是。”兑老嬷嬷站到了粗壮妇人身后,觉得有遮挡护卫的了,语气又硬起来,吩咐身后的小丫鬟,“去,告诉蓝氏,她家来人接她了。”
小丫鬟飞快跑走,一直没说话的孙妈妈沉了脸:“兑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