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听了海恩的话,心里就有谱了,他抱拳拜了一下四方,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小徒弟我学艺不精,今天要在这献个丑,由于我手里没有袜单,咱就素手给老几位变一回。”
说到这,薛海开始走场,所谓走场,就是围着众人空出来的场地转一圈,这个可不是薛海故意卖派,这里面是有规矩的。
薛海这个叫把式彩,过去江湖上的老规矩,薛海是奇门遁甲的,行走江湖手头不方便了,撂地卖手艺变戏法,要亮把式彩。
这就是为了告诉当地的那些专门变戏法的,自己是绿林人,不是来撬行市抢饭碗的。
而今天,薛海要在这变戏法,毕竟对面有一个专门变戏法的魔术师,所以,亮手艺之前,先要行规矩,亮把式彩,这就是老理。
他一边走一边说:“那么说,我是干什么的呢?”
他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接道:“送外卖的。”然后人群中就有了哄笑声。
不过,这个笑不是嘲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毕竟在场除了那个魔术师,全是中国人。
而且,那种洋奴才毕竟是少数,大家都眼明心亮的,只是,谁会跟几个贱人一般见识,而眼看薛海站出来挑事。
而且这一开口就是变活驴,更是用这个事把那个外国魔术师给叫短了,所以,大多数人这心,早就倒到薛海这边了。
当然,薛海也不是傻子,一看人心拢过来了,他不由得又看了海恩一眼,这一看,他就放心了。
此时海恩的烟袋已经收起来了,他手里此时拿着一个翡翠的鼻烟壶,正往大拇指上倒鼻烟呢。
要说起来,薛海还是头一次见这种东西,他也不由得心惊,不提那个翡翠鼻烟壶,就里面装的那个鼻烟,散发的那个味,那绝对是勾魂夺魄。
当然,薛海闻到的同时,所有人都闻到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海恩手上瞟。
大家都看向海恩,但是薛海可不能看,他知道,这可是关键时刻,于是他扯着嗓子说道:“那位朋友说的没错,我是个送外卖的,不过今天我要在这给老几位露一手咱们老祖宗留下的绝活‘大变活驴’!”
薛海这咋咋呼呼的一喊,人们的视线又移到他身上,可是,之后又不自觉的看向海恩手里,毕竟,那个味道太勾人了,那不是香味,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一种很熟悉但是却不知道在哪闻过的味道。
而薛海则是继续垫话:“有人可能就问了,驴长什么样啊?”说到这薛海用手一比划说:“驴就这么高,这么大,一身黑缎子面的皮毛,大长耳朵白嘴头,比马个头小…”
围观众人耳中听着薛海的介绍,可是这眼都不受控制的看着海恩的手指,要说这驴吧,虽然大多数人没见过真的,可是,谁还不知道张果老啊,再说阿凡提也是骑的驴,所以,大家伙这脑海里都有个印象。
但是,海恩手里那个玩意就不一样了,这帮人最大的都没有海恩岁数大,所以,除了薛海知道海恩拿的是鼻烟壶,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
而且,海恩往外倒的那个粉末的味道太诱人了,以至于人群里好奇心重的已经开始猜那是什么了。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薛海嗓门够大,谁还注意他的‘大变活驴’啊!
这些人都已经被海恩拇指上那一小堆粉末吸引住了。
有些人认为那是香粉,不过更多的人觉得那是某种毒品。
眼见海恩把大拇指堵在鼻子眼上一吸,这帮人心里都响起了一个声音:“没啦!”
而那堆粉末被海恩吸进鼻子后,终于有看过民国时期题材的影视剧的人反应过来了,海恩那个是鼻烟。
紧接着,海恩就做了一件特别恶心人的事,只见他五官突然全部绷紧,鼻翼呼扇了几下后,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子,狠狠的擤出一摊鼻涕。
海恩这个举动把众人可是恶心坏了,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看着地上那摊黄中带绿的鼻涕,一个劲反胃。
而就在此时,海恩猛然抬起头看着薛海说了一声:“驴!”
在海恩这个“驴”字出口后,众人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驴叫声。
众人连忙转头看向薛海,只见薛海身边此时真的站着一头驴。
而那头驴的外形,与薛海形容的是分毫不差,那皮毛油亮,真的跟缎子面一样。
眼看薛海真的变出了一头驴,人群并没有爆发出喝彩声,恰恰相反,每个人都觉得后脖颈子发冷。
这大白天的,这大街上,说变头驴就变头驴,这事细思极恐啊。
而和看热闹的人不同的,是那个魔术师此时眼神有点古怪,他表情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海恩当然看到了这个魔术师的异常,他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是海恩来到薛海身边小声对他说:“坏了,咱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薛海正得意呢,一听海恩这话,就反问道:“海世兄,怎么啦!”
海恩尽量压低声音说道:“那老外不懂中国话。”
薛海一听这话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