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男也跟着进了院,院里照明的是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种带镇流器的壁灯,就是一根串线的钢管和一个铁瓷的大圆盘灯罩,一个十二瓦的节能灯装在上面。
这个灯泡照明根本不够,所以,整个院子显得昏暗而压抑。
郑直男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由于环境的影响,他此时心里有点不舒服。
倒是蔡六爷,和那个女人拉了几句家常后,就说道:“都不请我们去屋里坐坐吗。”
那女人一听蔡六爷要进屋,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郑直男,不过还是走到屋门那,打开门说:“六爷请进。”
郑直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极不情愿的感觉,不过郑直男并没有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心虚和胆怯,而是一种无奈。
当郑直男进了屋一看,顿时就惊呆了,这种屋子的摆设他在海恩那见过,除了一张床,这屋里是真干净,什么都没有。
不过要说什么也没有也不恰当,这屋里还有一张小巧的课桌,就是小孩子写作业用的那种,放在那个课桌旁边。
床是单人床,上面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
女人想把灯打开,却被蔡六爷拦住了,只听他说:“孩子都睡了,别晃醒了。”
这时,屋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媳妇,来人啦!”
蔡六爷这次也没用那女人让,直接来到里屋,郑直男也跟了进去,结果蔡六爷一挑门帘,郑直男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药味。
郑直男终于明白进院前蔡六爷跟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原来这家有病人。
郑直男这回总算知道为什么蔡六爷让他自己来看了,看来这一家就是因为有病人拖累,所以一直处于贫困线上,甚至,他们家都够不到贫困线。
在蔡六爷和那个男人的攀谈中,郑直男大体了解了这家的情况。
这家男主人原来是跑长途的,两年前出了车祸,伤了腰椎,高位截瘫,而且,这内脏当时受了破损,至今要靠药物维持。
等郑直男知道了情况后,他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真的是心生敬意。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而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当今社会中好女人的典范了。
就这样一直照顾着她丈夫,这一照顾就是两年。
那男人多次想过放手,也劝过这女人,放弃他算了,可是那女人只是说:“最少你还有一口气,孩子就父母双全,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