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恒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万宝斋。普一进门,多禄就迎了过来,“爷回来了,刚老爷叫人来传话,说是爷回来了,叫去前头书房一趟,有事相商。”
姚立恒虽说面对姚玉欣有些放不开,显得颇为被动,但是面对旁人,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是颇有章法的。闻言,他却不急,为了使自己显得更加平心静气,不叫那个精明父亲瞧出端倪,反而是叫多禄去取了衣裳,待换过衣裳后,又走到书桌旁,临起了《道德经》,待自己觉得已然恢复平常心态了,才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姚志敏刚送走了绸缎庄上的大掌柜,看着眼前的儿子,既觉欣慰又觉懊恼。欣慰是姚立恒情感真挚,秉性纯良,懊恼是毕竟还是年轻,分不清大势大利,取舍终是被感情影响。“去见过你欣妹妹了?”
闻言,恭敬垂手站在书桌前的姚立恒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惊异不已,虽知道瞒不过父亲,却没想父亲得知的这样快,是自己手里的人漏了消息?还是自己的人中有父亲埋下的人手?可现在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便惜字如金的答道,“是。”
“既如此,欣儿什么反应?”
姚立恒依旧恭恭敬敬的回答,“欣妹妹很是想的通透明白,说为家族出力是她身为姚家女的使命,她悉数听从父亲的安排。”
闻言,姚志敏习惯性眯眯眼,这个女儿终是让自己小瞧了些。以他对姚玉欣的了解,应是不愿给人做小的,他本想着以大女儿的智慧和姚立恒对妹妹的异常呵护,倘若姚玉欣不乐意,必会为自己筹谋,而姚立恒既有一定的财力又有一定的关系和人手,就能成了姚玉欣的助力,这事还真可能向着别的方向发展。所以才叫嫡妻先透个口风,一是不想和儿女直接正面有了冲突和摩擦,致使父子离心。二是也看看姚玉欣的态度,再就是对姚立恒的试炼,看二人什么反应,到时候也好及时应对。却没想自己的大姑娘如此通达,倒是让自己小瞧了,而儿子却是感情用事,从下人回报中就可得知,他是选择心疼他妹妹,而至家族利益于不顾了。现如今,他的做法恐已经遭到大丫头的埋怨,而儿子这里却需要再好好锤打锤打。“你妹妹是个好的,分得清大局。”
虽说姚立恒仍需要磨炼,但也不是说他不成气候。就像他辖制人的手段就算还说的过去。姚志敏能得到消息如此之快,并不是姚立恒手里的人透露了消息,也不是姚志敏埋了人手在其中,他是在姚乔氏透露口风之后,以防有变,便专门着人盯着儿子和女儿,这才很快的得了消息。“作为未来家主,得知我的安排你便第一时间去寻了你妹妹,告诉为父,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姚立恒闻言细细思量,他知道自己的欣妹妹并不愿意与人做小,只是碍于父亲的安排和家族的荣衰,迫不得已罢了。那个在窗前向外望,满身镀在阳光中,背影却依旧颇显单薄孤寂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眼前,那里的孤单和苍茫使得心中不由又是一痛,那个人是他自小视为珍宝的妹妹。他明白在这件事上他和他父亲意见并不一致,这一点想必他父亲早已知晓,却偏偏明知而有此问。既如此遮掩不过,便下定决心。“父亲,欣妹妹确实天姿可堪父亲重任。可皇子夺嫡尚未有定数,这样做岂不是过于冒险?倘若五皇子夺嫡失败,成王败寇,到时候不单欣妹妹受苦,咱家的生意亦会受到影响。此事不周全之处颇多,还请父亲三思。不若在适龄的商贾中为欣妹妹择一门佳婿,虽不能像五皇子那样给家族提供助益,但也是开拓家族生意的另一渠道,亦是稳妥多了。”
“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姚志敏微微颔首,“想我从你祖父那里接管家族生意,面临过多少次抉择,行差踏错,就是错之毫厘行至千里,相差甚远。可基本上每次为父都没有选择错,这也才有了姚家生意的今天。富贵必是险中求,平稳不是错,但过于平稳就是保守不进取。五皇子和普通家族对咱家的影响岂可相提并论?”略顿一顿,接着说道,“也许这就是你我父子的不同,不能说你不对,亦不能说我全对。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和处事的方式方法。也许是我激进,也许是你保守,不过是你我在生意场上判断舍取的不一致罢了。至于哪个对家族生意是最有助益的,最好的选择还要待时日来证明。”
其实其中道理,姚立恒怎会不明白?普通商贾之家,即使再大富大贵也不能和皇子相提并论,给姚家带来的影响更是天差地别。
不给姚立恒说话的机会,姚志敏接着说道,“知道你们兄妹感情深厚,你不舍你妹妹。为父思量过,四皇子远在边疆,如今尚未有召回的迹象,即使召回,再做筹谋亦是被动异常,不足为虑。五皇子乃是当今宰相的亲外孙,宰相门人遍布,朝中基本有一半的官员支持大皇子和五皇子。而能与大皇子争夺的也就是二皇子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不过是靠着皇太后余下的庇荫,也有着将近一半的官员支撑着,远不如大皇子和五皇子得力。大皇子和五皇子夺嫡颇有胜算。退一步讲,即使夺嫡失败,新皇登基,亦是要先稳固朝纲,五皇子外祖三朝元老,在朝中门人子弟无数,再加上五皇子无心问鼎皇位,为着这些个,新皇短期内也不会动五皇子的。五皇子倘若在韬光养晦几年,想必也不会没有出路。故才想着把你妹妹许给五皇子,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