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着他还是小孩子心性,故意而为之,小小 的恶心一下于有俊而已。”
王知客撇了撇嘴,“现在知道他用心多么险恶了吧,说说看,杨烈臣又作什么妖了,能让你一下就看清他的为人了。”
“正在劝解陛下,让陛下派于有俊去两淮援助宋嵘。”
王知客眼睛微眯,语气冰冷,“楚汉林,你倒是找了个好学生,不念恩情就罢了,还要暗中加害!”
纵使王知客修身养性功夫不错,也是一脸的恼羞成怒,这才摆平了公孙剑那件事没多久,于有俊又要被人暗中下套,难不成所有人都在逼公孙剑谋反么!
楚汉林无言以对,只能任其嘲骂,王知客说的不错,当初若不是于有俊守下了渝州,杨烈臣是万万不可能升官那么快,也定然不会过早接触到张玄林。
楚汉林长出口气,“若是没打到西蜀还好,于有俊去两淮也算不错,可现在打到了绵州,再要求撤退……杨烈臣之心可能就要暴露于野了?”
老掌教侧目,“你现在当真以为,真是打两淮与西蜀那些破事!你们两师徒,真是一个比一个蠢,贫道刚填补好一个窟窿,你们又弄出来一个,你们真是恨不得大周现在就亡!”
楚汉林大惊,他以为是杨烈臣公报私仇,让于有俊撤退返回两淮,只是导致西蜀战场的人白白牺牲,一切都前功尽弃罢了,可听王知客这语气,其中意味好像更加值得推敲了。
王知客深呼吸一口,吐出一口浊气他说道:“陛下也早就有心让于有俊离开西蜀,贫道与孙思渔费尽口舌才压了下来,让宋嵘多多坚持一些时日,等打下西蜀再说,现在你徒弟再去一说,恐怕就算是陛下也会心动,陛下如今若是有了念头便会根深蒂固,轻易不能消去,于有俊赶往西蜀,就遂了陛下的愿了!”
楚汉林不解,“听老掌教你这意思,是我错怪烈臣了?”
王知客猛然回头,一双老眼凝视这位内阁大学士,楚汉林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久久不敢言语。
王知客冷笑一声,就算楚汉林不知道其中秘密,也不能如此愚蠢吧,就算中了杨烈臣下的蛊,也不会没有自己的想法,可面前这楚汉林给他一种不可理喻无可救药的感觉。
再从杨烈臣做的恶事来看,一个月前公孙剑已经度过他的劫数,可以说只要公孙剑不作死,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好好活着,以后必为大周效力,是可以制衡齐得黄的存在,而于有俊现在的身份就是既当爹又当娘,从中好好照顾公孙剑,不让其出现意外,以后好好接手大军。
这些微妙的关系无人去栽培暗示,全都是顺其自然的发生着,就好比在两方货物持平的天秤之上,若是将于有俊调离,必然会打破其中隐晦的平衡,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这个平衡虽然十分脆弱,但只要没有人从中作梗,就能一直平衡下去,可一旦天平两方有任何一个棋子挪动,或者有任何一股妖风袭来,都有可能颠覆整个天平,导致前功尽弃。
杨烈臣现在想吹鼓陛下派于有俊离开中州军,离开公孙剑身边去两淮,他在王知客眼里,已经成为了十足的大恶人,是那个想让天平失去平衡的罪人!
王知客看着面前的楚汉林,按照自己对他的熟悉,楚汉林应该不是那种会被小小的情绪左右之人,可如今却被师徒缘分给禁锢住了,老掌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他说道:“你以前那聪明劲儿都扔到哪里去了?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杨烈臣,让你的脑袋都不好用了?还错怪杨烈臣?贫道跟你实话实说,就凭杨烈臣这等做派,贫道真想一掌拍碎他的脑袋!真是荒唐,可笑至极!”
楚汉林紧皱着眉头,他与王知客熟识数十年,知道后者作为青阳山掌教,天下道统,很少流露出如此气恼的模样,甚至是在他与王知客相识这数十年间,第一次见到王知客这般生气,已经到了失态的地步。
他现在可以肯定,事情一定不简单,他们那些三教人士与陛下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商谈事情也就更多,作为皇帝近臣,按理说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知晓的内、殿阁两位大学士,却几乎没什么时间与李如是在一起,所以其中肯定有许多事他们不知道。
不要说杨烈臣与楚汉林不知道,这天下间知道中州军之内的秘密者,不出两手之数。
楚汉林后退一步,作揖抱拳,表情带着挣扎,随后他咬牙说道:“这其中有何隐情,掌教不妨说一说,让我也好好琢磨一番。”
王知客摇了摇头,“楚学士若不死心,还想为杨烈臣洗地,大可不必如此,贫道说了,天生有反骨之人,必定不会是‘烈臣’。况且这个秘密,说句不中听的话,学士你还无权得知。”
王知客说罢挥了挥手算是下了逐客令。
楚汉林抬起头,阴晴不定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愁,他起初来到这里,其实就是心中还抱有一丝对杨烈臣的幻想,想着是不是杨烈臣在暗中做什么事,不愿让他知道。所以楚汉林想让王知客再看一看,这其中有没有解虑之法,却不想这位老掌教对杨烈臣没有任何上心,仿佛那位殿阁大学士在他眼中还不如一个中州军的小卒子。
王知客见楚汉林迟迟不肯离去,他叹了口气,真是为难这个老迂腐老顽固了,他也有些佩服杨烈臣了,能让一个极具文人傲骨的人厚着脸皮待在此处,世间仅杨烈臣一人。
“真不知道咱们大周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