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支弩箭到达三丈的雷池之内时,竟然在一瞬间就爆炸开来,变成木屑散落一地!
于有俊托住矛尾的手掌转向矛身,又是一记横扫,枪芒在横向扫出之时有那么一瞬间像天上的月牙掉落人间一般,他身前半径内的所有士卒皆是胸口炸裂暴毙而亡。
于有俊深呼一口气,这一记暴雨梨花枪过后,长矛应声而断,他低声道:“果然不如枪好用啊……”
随即,他抬头看向王毅,冷冽的眼光吓得那位老将一个趔趄。
王毅恨不得亲自操刀射出弩箭,想要将面前这个人给射成刺猬,他怒喝道:“再放!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
壮汉们屈于压力,手忙脚乱的又装填起来。
而就在此时,他们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一些操控床弩的大汉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圆形物体疾驰而来,然后他们眼前一黑,再也醒不过来。
王毅也望向天空,一颗颗巨大石块犹如流星一般狠狠砸来!
经于有俊改良的投石车,扔过来的石块虽然只有四块,却正正好好的砸在四辆床弩之上,那四架床弩顷刻间报废,操控着床弩的大汉也被砸成了肉泥。
那仅剩三架的床弩正庆幸巨石没有砸中自己的时候,天边又呼啸而来四颗巨石,这三架床弩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也变成了木架散落在地。
王毅看的是肝胆欲裂,没了投石车这可如何是好,于有俊在前方没有弩箭围射,区区几百人想要拦截一个高手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肯定拦不下来,况且这个武夫也不与士卒们纠缠,直指丘连军镇之上。
一些悍不畏死的南朝士卒知道于有俊的目的,纷纷扑杀而来,在他们眼里,若是王将军死了,整个丘连可就守不住了。
于有俊仰天朗声笑道:“王毅,你的死期到了!”
一百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声音正好传到王毅耳中,这位知名的王将军更是手足无措。
是人都怕死,可死这个事情,在纵横沙场的老将眼里不过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而已,根本不足为惧,但是即为老将,他们最怕的不是死,是死了之后打吃败仗,关乎到名声的事情,他们比谁看的都重。
特别是胜了大半辈子的王毅,不怕死,但是怕身败名裂。
眼看于有俊又是突破五十丈重围,他当即下令道:“所有士卒出关!”
王全一把拉住王毅大声呼喝道:“爹,真要和淮安军硬碰硬吗!”
淮安军的骁勇是人尽皆知的,放着好好的军镇不守,要和人家短兵相接,这不正入淮安军下怀吗!
王毅推开王全,没有说话,这时可不是那种谈笑风生轻松教育儿子的时候,那于有俊可就要快杀到自己头上来了。
说话间于有俊又推进五十丈,尽管有着不怕死的士卒,临死前也要把身体挂在这名神将身上,但也只能放缓他往前推进的脚步。
此时的于有俊也颇为吃力,在万军丛中,总有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阴着来的刀枪剑戟也让他全身挂彩,伤口不计其数,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不过在他不好受的前提之下,战场上的淮安军也少了很多压力,打的南朝士卒节节败退。
于有俊啐出一口血水,他面露狰狞,血浆也刺激出这个平日里,以公孙文尔雅著称的将军的血性,手中的长矛断了一根又一根,身上的伤疤添了一处又一处,整个丘连军镇最上层,布满了残肢断臂。
公孙剑在后方清楚的看见前方那空出一大片的地方,于有俊的举世无敌也让他内心极为震惊,他又想起于将军所说的天人三境,三教九流,如果自己这种都算是七品的话,那于将军何止只有九品?恐怕他已经是天人三境中的神仙人物了。
柳庆匀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吩咐大军往前冲杀给于有俊创造一些能生还的条件,敌军在高层上方又冲下一万骑卒,那骑卒身后还奔跑着数不清的步卒。
柳庆匀明白,纵使于将军是沙场万人敌也有精疲力尽的那一刻,整整两万人马,就是站在那里让你杀,也能把你累死,何况还要一门心思的往上前去。
丘连军镇玄门大开,两万人马如潮水一般冲杀而下,至此,丘连军镇所有守军下关求战。
于有俊一掌拍死一位领兵将领模样的人,在空地上左右腾挪,应付骑卒如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围杀!
王毅站在丘连大门处高声喊道:“于将军!我王毅的脑袋就在这里!来取!”
于有俊一言不发,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这是体力不支的前兆!
他长呼一口气,拿起一只长矛向后一挑,矛尖指天,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又壮实了不少。
起手式!铁索拦江!
于有俊弯腰躲过一柄长戟,手中长矛在背后旋转一周后骤停,一股如冬日飞雪的寒意呈半月状辐射而出,他身前两侧骑马士卒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前蹄跪地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