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臻木然注视着顾城风的白色坐骑一点一点地淹没在人群中……薄唇意外一撩,似哀似笑,“钥儿,但愿你醒来后,愿意再看我一眼!”
拒在大魏一年多的岁月,他没有认出她,但五年的相伴,他却了解她的性子,他知道,在大魏皇宫,她向他跪下求合离时,那是一种决裂。
后来,他亦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她的脸印上烙铁的那一瞬,他的心会如五爪掏心,痛得差点窒息。那是因为,他的灵魂在痛,可惜到明白时一切已太迟了。
在她受烙刑后,接下来几日,他一直混混噩噩,直到宗政博义从川西传来的消息,他终于找到了灵碎子的下落,他欣喜万分,他相信,灵碎子定有起死回生之术,他愿意付出世间任何一个代价,唤醒申苏锦。
当夜,他就马不停蹄地地潜入苍月,乔装进入川西,废尽周折方找到被姚氏一族囚禁了近五年的灵碎子。当灵碎子告诉他,申苏锦其实是申钥儿时,他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心脏骤停,幸亏灵碎子医术高明,硬将他从垂死边缘救回,并引出了他的心蛊。
当他披星戴月赶回大魏皇宫时,申钥儿已带着六月离开,他疯了似的全城搜索,最后从医倌的人那里得知六月曾带她来这里求医,根据郎中的叙述,申钥儿的身体状况已不容走得太远,他断定,她还在大魏汴城。
望着人海茫茫,他突然记起,在他质在苍月时,两人最难熬时,她曾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请他将她葬在江河湖泊之中,她要随波而流,最终汇入大海,回到她的故乡。
他派出所有的亲信,找遍汴城湖泊的每一角落,大声呼喊着她,终于在星夜中找到她的下落——
当他狠狠推开那紧闭的舱门时,拒小小的船舱中无一丝的光亮,但他是练武之人,目视有过人之处,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对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六月和申钥儿!
“锦儿呀……我的阿锦……阿锦!”秦邵臻极快地掠至她的身边,单肢下跪将她抱起,他想马上带着她去找灵碎子,他相信,只要有一口气,她就能活。
他力道丝毫由不得六月反抗,便将她从六月怀中夺过,用力地抱进怀中。
他看着怀中的她,眼角四道黑血顺着面颊挂着,几天几夜的狂奔,看到的却是如此惨绝人寰,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近乎呆滞,“阿锦,你不要怕,我让宗政薄义带着你师父入汴城了,我带你去会和他们,我让她给你解毒,阿锦上,你不会有事的。”他既慌且乱,甚至连看也不看六月,就这样抱着她出了舱门。
六月并不阻止,死死地咬着唇瓣,他悄无声息地哭着,安安静静地紧随秦邵臻的身后。他想,或许,奏邵臻有办法救她。
申钥儿看不见,她甚至想开口都觉得是一种生命的消耗,“别把我和六月分开……”申钥儿的手茫茫然地向空气中摸索,咽喉中发出的声音时,喉咙象断裂一般疼痛,“六月,你在哪。秦邵臻,你把我放下来!”
“钥儿,我在,我不会离开…。”六月的声音已干涩沙哑,他拼命地掩着嘴,怕她听出他的哭音,他答应过她——不哭!不哭……
“你放心,你师父这时候离汴城不会太远,我带你去会和她,或许今晚你就能和你师父相见!”他知道真相后,一路狂奔,跑死了几匹的汗血宝马,可灵碎子经过五年的地窖的囚禁生活,体力无法跟上,他只好命宗政薄义带她慢行一步,待他接了申钥儿后,双方在主干道上会和。
“秦邵臻,你放了我好么?我太累,太累,太累了……我把心都累烂了,我现在只想呆在一个能让我平静的人怀里,静静死去……”无关对错,她是真的累。男女之情也好,兄弟友爱也罢,她得到的从来不是幸福。
他闻言,双手痉挛神经质地想将她抱得更紧,却又怕弄疼了她,那样的力道收控得全身在颤抖,心里只想着,哪怕此刻翻江倒海,哪怕此刻天诛地灭,他也绝不松开,他小心翼翼地求着,“你放心,六月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对他怎么样。阿锦,我现在知道你所有的委屈,等你裁,我就向你陪罪,现在,我们先治裁不好?”
“阿臻,不用陪罪,我……不恨你,更不怨你。你吃的苦并不比我少。真的……不用浪费时间,让我平平静静地走吧!”她虚弱地摇摇首,冰冷干枯的手缓缓摸着他的脸,从眉眼,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触到一手扎人的胡须,“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当年在苍月对你许下的诺言,我已经做不到了……阿臻,你们相识相守相护五年,没有你,或许我也早已是顶白骨一堆,所以,我不恨你。可是,自从我入了大魏冷宫后,再美好的过往回忆也抵不过冷宫岁月的摧残,哪曾有一日的欢娱……想必……你也是一样。阿臻,我一直在想,若你我之间缘份仅仅是兄弟之间的情谊,或许能给我们带来幸福和平静,是我贪了些心……换得一次深一次的伤害,那不如彼此……放弃!”
那一瞬,血液停滞不前!视听全般退化——
他搜尽枯肠,他想说,若要他割舍她,他就是连呼吸到的空气也会变成苦,变成荒,他泣,“我做不到,阿锦,我和你虽是兄弟,但早已超越世间一切的凡俗感情,我苍月那些年,无数次地梦想,若你是个女子,我秦邵臻必与你相守一生。可……就算你是男儿之身,你依然是我心中的唯一,永无法替代。阿锦,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