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紧张,你是简儿呀。”姚夜辰嘴唇浅浅勾起,他语声如若扶琴低沉,带着讨好、哄慰他情绪的靡音,时不时地在他的伤处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姚夜辰的简儿。”
简如风轻哼一声,羽睫轻抖,洒洒落落,泪掉得更欢。
姚夜辰见简如风眼泪还是没止住,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控。
“简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处?是因为宝儿,还是?”
心口无法言喻的酸楚,夹杂着暴走的边缘,相互鞭鞑,他说不出,只能用力摇头否认,“什么也没有,你别多想,可能是撞到眼睛,这眼泪就自已流下。”
“简儿,别说是撞了眼角,就是抠了眼珠子,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如果连这点我都不懂你,我怎配在你身边。”
简如风咧了一下嘴,知道瞒不过他,恰巧眼角扫到挂在墙壁上的一只风筝,那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当年他带着母亲逃离边缘地带前,悄悄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搬到了这里。
年少开始,他就极力避免回忆过往,简如风轻咳一声,掩饰地带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着,天气这么好,别的孩子开始放风筝了,宝儿却……”简如风不过是搪塞一句,却无意触及心底的脆弱,眼眶深红,“我小时候,我爹常带我放风筝,草原一望无际,风很大,风筝飞得很高。我太小,跑不动,爹就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我飞……。”他安静了下来,连呼吸也卡在咽喉中。
他一身孤苦,最幸福的记忆停留在孩童时,骑着父亲的肩膀在草原上放风筝。
往后的岁月,基本是在饥饿和恐慌中度过。
姚夜辰将少年抱在怀中,温柔的笑容如潋艳微风荡过一池春水,盛放的全然是对他的宠和溺,“简儿,我们现在去放风筝。”
凤筝的手工很粗糙,看上去也有些年份。样式也很简单,用细小的竹杆撑成三角形,上面画了两个红扑扑的笑脸,然后在尾部贴了两个长长的尾巴。
姚夜辰抱着简如风跃上了竹屋屋顶,今日阳光明媚,风却不大。
简如风一边小心后退,仰着头,一抽一放地拨弄手中的线,他想让风筝飞得更高更飘,可是天空似乎不作美,风筝好不容易刚飞上去,风便停了。
姚夜辰走到他面前,转过伏下身,“来,骑上来,我背着你跑。”
“好!”少年朗朗一笑,一跃跳上他的肩,两腿被他紧紧扣在胸口,他轻轻放着手中的线,扬声笑,“姚夜辰,看,那有飞鸟,我们去追。”
“好,坐稳了!”他背着他向前跑,他手上牵着线,因为没有风,一停下来,牵绳就开始松软下来,他忍不住扬声呼啸,“驾,快跑,不行,快跑,快跑,驾……。”
“简儿,把那只没眼劲的雁子捉住。”姚夜辰随着少年的声线,哈哈大笑,至高处时,回头吩咐一声,双足一蹬,衣袖带风,身如飞燕掠起,只消眨眼的功夫,就掠出数十丈之高,少年眼疾手快,伸手一抓,便捉住了一只小雁。
同时,他感到手上的绳猛地被纠紧,“哎呀,不行不行,太快了,绳子会断的。”他紧张地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停下来,但姚夜辰显然喜欢带着他腾飞的感觉,半空中,他又提了一口气,反向跃了一丈。
突然转向,他猝不及防,本能地双手搂了他的脖子,躬着身,紧紧地把身体贴向他。
姚夜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不由控制地加速,气息恍若也跟着乱了。
少年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血脉,两人如此亲密,如此贴合,但仅仅这些——似乎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