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我静静的以手支颌,盯着一桌子的医书发呆。
怎么说呢,虽然那‘朝闻道、夕死足矣’的日子我曾经非常的期待,虽然那能够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爱上我,虽然每天的你是一个全新的你,虽然每天的你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但不知怎么回事,时日一长后,我总觉得一切不以常规延习的也许不是什么好东西。
“微臣孙思邈参见陛下。”
“快,平身,平身。”
急急拉着孙思邈坐定,我问道:“皇后娘娘的身体可好。”
轻抚着胡须,孙思邈笑道:“陛下,你每日要微臣把皇后娘娘的脉两、三趟,就不怕皇后娘娘不奈吗?”
闻言,我觉得脸皮上一热,呐呐说道:“神医又不是不知,朕总想要一个一如皇后般的女儿。”
‘哈哈’一笑,孙思邈说道:“娘娘的月信已然回转数月,日子也正常得狠,微臣相信陛下想生个一如皇后娘娘的女儿的心愿定能实现。只是如今陛下这一日几近三次的请脉,搞得娘娘紧张之极,这人一紧张,身体内就会出状况,只怕这也是娘娘至今未能再怀上的原因。微臣劝陛下一句,顺其自然的好……”
其实,孙思邈说些什么我都没听,那些‘想要一个一如皇后般的女儿’也不过是借口。我只是希望孙思邈在请脉的过程中也许能够拿捏出什么不一样来,然后我好做到防患于未然。
只是一过数月,孙思邈并未把出你脉络的任何异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说孙思邈的医术不精,那打死我都不相信啊。
“陛下,陛下……”
孙思邈的呼唤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哦’了一声,故意不自在的说道:“好罢,那依神医所言,顺其自然的好。”
交待了些我要注意的事和说及了一些医学上的趣事后,孙思邈的眼光看向了御案上的医书,他随手拿起一卷翻了翻,接着又拿起另外的一卷翻了翻,一一翻过后,他笑道:“陛下,您勤于政事也便罢了,还这般用心看各类医书,是打算以后开个医馆,然后好抢了微臣等人的饭碗不成?”
要的就是孙思邈的注意,我故意将几本医书一一番过,不经意的说道:“每日批改奏折头胀之极时便翻翻另外的书倒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陛下言之有理。微臣看医书看多了的时候,也喜欢翻看其它的书籍。时日一长便发觉,原来不管是哪门学问,都有相通的道理……”
不待孙思邈语毕,我截话说道:“一理通,百理融,是不?”
“正是。”
装做漠不经心,其实我是故意将那有关‘失忆之症’的医书抽了出来,装做随手翻了翻,笑道:“只是,这本书怎么看似乎都不能够一理通、百理融。”
‘哦’了一声,孙思邈将书拿过大致翻看了一下,亦是笑道:“也是,都忘了,如何能够一理通,百理融呢?”
为了不引起孙思邈的怀疑,我没有接话,只是顺手又抽出一卷书,是有关‘麻风之症’的,递到孙思邈手中,说道:“倒是这一本,和其它的学问相较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一理通、百理融。”
顺手接过,孙思邈亦是将书翻看后,点头,“微臣这段时日正在钻研这麻风之症……”
接着,他讲了麻风之症的症状、起因、治疗过程以及为什么有的病人能够治好,有的病人为什么治不好的原因,最后他说道:“当然,这中间最重要的除了病者有一个正常的心态外便是医者之心了。”
人一般不是病死的而是吓死的,这个道理我懂。只是……“医者之心?”
“一如陛下的治国之心般,无外乎‘仁、德’也。所以,不管那门学问,追根究底,都可以和治国相提并论。这就似挖井,挖到底找到水源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所有的水源都是相通的。”
直待他的长篇大论语毕,我笑着将先前有关‘失忆之症’的医书丢到他面前,“但这口井,却和所有的水源不相通,所以,做不到一理通、百理融。”
不再似方才兴奋,孙思邈拿着书掂了掂,说道:“也不能完全说它就不能一理通,百理融。”
“怎么说?”
“既然它是一口井,那就是说它原来里面定然有水,只是水被用尽,成了一口枯井而已。但只要到了雨期、汛期,这枯井亦会重新焕发光彩。一样可以在特定时间内供人取水饮用。只是水用完后它又会成一口枯井而已。”
闻言,我故意问道:“那神医方才说它能够一理通、百理融是不是就是说得了失忆之症的人在某个特定的原因下也许可以恢复记忆,只是当这份记忆再度用空的时候,那个人又会变成一个全无记忆之人?”
“差不多,是这个理。”
我的观音婢,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恢复了记忆,又是什么导致你再度失了记忆呢?
我思绪间,只听孙思邈说道:“不过,便算那枯井逢雨水能够重新恢复当日光彩,但人们能够用它的时日却不及原来的一半。”
我不明白的看着孙思邈。
“打个比方。陛下,假设一座井的大小似这么大的一口缸。”孙思邈一迳说一迳比划着,又问道:“陛下想一想,如果只供一人饮用,要想饮完这口井中的水,大约需要多少天?”
“如果这口井底下再无水源补充的话,应该在六天左右。”
“不错。可是如果似这般大的一口枯井再度有水后,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