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威凤赋》,还不如说是《威风赋》,好歹我现在是皇帝,怎么能被国人传成是一个俱内的皇帝呢?更因了俱内而重用后族?
太不像话了。
此《威凤赋》不但向天下证明我立志成为一个大展鸿图、威风八面的皇帝,更证明我这个皇帝任人唯贤、唯德的决心。
此赋一出,不久后,效果果然不错,民间流传的‘重用后族’之谣言不攻自破,从此长孙一族不再成为人们的话题。
显德殿,御书房。
命太医为如晦拿过脉后,我紧张的看着太医,“如何?”
“回陛下。莱国公是太过操劳所致,只要休息一段时日,身体便可复员,陛下不必担心。”
闻言,我长吁一口气。方才那一幕真吓得我不轻,好好听政的人便那般倒了下去……
看着如晦苍白的脸色,我心生自责。
自从玄武门之变以来,如晦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所有的文案都等着他来处理,所有的奏折都要他先过一遍,替我省了不少事。先前还有房玄龄帮忙,他们二人一个‘谋’,一个‘断’,合作得也融洽。只是如今,老房的年纪上来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拿不定主意的都等着如晦来拿。
如晦病倒,多是操劳所至。
看着病床上清瘦的人,我轻唤了两声‘如晦’,他只是眼皮动了动,又无了反应。
“走,都出去,让如晦好生休息休息。”
一众人闻言,都悄无声息的随着我出了御书房。
一迳走,我一迳问道:“上次朕命征兵五万征讨梁师都的事如何了?”
“回陛下,这事,只怕办不成了。”
“办不成?”
“因为有人不遵诏令,为难微臣等人。”
这可是统一国家的大事,更何况我已下诏令,有谁敢在这件事上拂我的意?扫视了群臣一眼,我不满问道:“何人这么大胆。”
“回陛下,陛下那日诏谯国公柴绍领军五万进驻朔方拿下梁师都以彰我李唐军威的诏令一出,中书省立马起草了诏令并送门下省审议,一旦门下省审议通过后便可交尚书省执行。但当这一诏令送至门下省时,门下寿员中有人拒不签字,中间微臣等人虽多次交涉,均未成功。”
闻言,我的眼睛不自觉的便一跳,看向了魏征:他在门下省办事,只怕这事和他有关。
又是这块硬刺头。如果是他拒不签字的话,只怕这事还真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感觉到脸颊的抽搐,我尽力平缓着声音,“门下省中是谁人负责此事?”
不出我所料,魏征站了出来,躬身道:“回陛下,是微臣。”
“魏卿,讨伐梁师都这事是朕同意了的,你为何迟迟刁难各省人员不予通过,你可知耽误军机之罪?”
“回陛下,微臣只是觉得简点健壮中年男入军一事不妥。”
可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啊。疑惑中,我问道:“有何不妥?”
“微臣听说竭泽而渔,并不是打不到鱼,但明年无鱼;焚林而猎,并不是捕不到兽,但明年无兽。如果将中年男简点入军,那么这些人原来承担的租赋杂徭将如何萨?再则,兵不在多,关键在于如何训练。如果训练得法,人百其勇,何必凑数?”
我只想着征兵,却没有想到农田再由谁来管理,便算征得五万精兵,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那结果……
这一点我还真大意了,颇有点杀鸡取卵的盲目。
恍然大悟中我诚恳说道:“幸得魏卿提醒啊。朕未有深思熟虑,竟犯了这么大的过失。”语及此,我看向一众群臣,厉声说道:“倒是你们,明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却只知一味的避重就轻,一味的讨好、顺从朕。如果长此以往,还能求得天下大治吗?”
那几个先前讳言魏征不是的官员闻言,皆低头不语。
“朕用你们,不是让你们当遮羞布,不是要你们事事依附于朕、唯朕马首是瞻,而是要你们做朕的眼睛,替朕好好的看清这人世间的一切。”
“陛下,臣等知罪。”
眼见着数人跪下,我眼前掠过给舅舅送行的一幕幕,送行的时候舅舅曾经说过,这朝中许多官员怕我,一旦我喝斥他们,便算他们有再多的想法、主意也会生了惧心,于是便会谨慎行事,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所以,舅舅临走前特意叮嘱我,以后和臣子们说话要尽量的放低声调,尽量的做到和颜悦色……
念及此,我轻叹一声,示意一众跪着的人平身,而后语重心长道:“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却不改。人如果想要看到自己的形态,必须要借鉴明镜;君主想要知道自己的过错,必须要依靠忠臣。如果君主自己刚愎自用,还以为自己贤明,而群臣又阿谀奉承,曲己顺从,那么,一旦君主失去了国家,群臣惟独能够自我保全吗?像虞世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