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的亲卫军中有一个‘郎将’被人谋杀……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在这个非常时期,任何小事都得当大事来看。
一路上,听了那个老太监的简短说明,知道东宫的长林兵今天皆被派去为雪主出殡去了,整个别馆中只留下了四个长林兵。那个张德山不幸遇难,其余的那三个长林兵皆逃不了嫌疑。
“是哪三个人?”
闻得李建成问话,老太监急忙回话:“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参军郝志文。”
“这三人现在何处?”
“老奴命人将他们三人都控制起来了,只等殿下来处理。”
“做得好。”说话间,我们已来到长林别馆,李建成率先跳下马,撩袍直往别馆中行去。
我和魏征等人急忙紧随而入。
尔朱焕、桥公山是我的天闲星和地勇星,没得我的吩咐,他们二人断不会鲁莽行事,除非是他们有什么把柄被那个张德山给拿住了不得不出手……我心中揣摩间,那个老太监已领着我们一众人来到了命案现场。
只见张德山倒在厢房正门外,头朝门、脚朝着园中的花坛,匍匐于地,背部一箭正中后心。
显然,死者是外出归来正要进门的时候,背后中箭倒下死去的。
如果是背后中箭,那必然和张德山要进的这间厢房中的人无关,暗箭定然来自于左、右这两侧厢房。
念及此,我起身,看向左、右两侧那长长的、排排连的、均有两层建筑的厢房。
偏偏,我的天闲星和地勇星就住在左侧的厢房中。而那第三个嫌疑人郝志文和这个死者是住同一间厢房,正是死者张德山要进的厢房。
也就是说:我的天闲星和地勇星嫌疑最大。
果然,在一一问了住宿安排后,李建成勃然大怒,命人首先将尔朱焕、桥公山押上来,怒问道:“说,你们为什么要杀张德山?”
齐齐跪在李建成面前,尔朱焕、桥公山大呼‘冤枉’,尔朱焕更是说道:“卑职和桥校尉都是昨夜当值,今早回别馆便蒙头睡大觉,直到我们二人被捆绑我们才知道张郎将被杀一事,殿下,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地上血渍新鲜,说明张德山未死多时。张德山的惨叫声惊动守值的宫人围了别馆,说明凶手并未逃出。而这别馆中,除却你们二人外只有郝志文在场,刘公公说他们去绑郝志文的时候他亦在睡觉,难不成你们要说是郝志文做梦杀的张德山?就算郝志文是做梦要杀张德山,那对于要开门的张德山而言,也应该是前胸中箭才是,哪有后心中箭的道理?”
是啊,以张德山死亡的姿势和中箭的情况来看,郝志文确实可以被排除嫌疑。
耳听得尔朱焕、桥公山连呼‘冤枉’,我缓步踱到张德山的尸身边仔细察看,最后伸手翻动了一下张德山的尸体,突然发现尸体下有几枚‘开元通宝’。
我伸手捡起一枚看了看,有油腥……凑近鼻子处闻了闻,烧鸡的味道。我再拾起另外的一枚,亦有油腥,亦有烧鸡的味道。
心中一动,我伸手拾起张德山遗落在地上的钱囊,将钱囊打开,细看之下,也有不少‘开元通宝’和碎银在其中,倒了些出来掂了掂、摸了摸、闻了闻,没有油腥也没有烧鸡的味道。
“王晊,你在做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我恭敬的对着李建成揖手,“殿下,卑职已然知道谁是凶手了。”
闻言,魏征和李建成等人均诧异的看着我,魏征更是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肯定的点头,我说道:“如果卑职的推理有误,卑职任殿下处罚,即便是赶出东宫亦可。”
“没这么严重,你倒是说说,谁是凶手?”
这个时候的李建成心思很难看懂,也不知他对我的关注到底是因了李世民还是因了原来他便是这般关注王晊,但无论如何,我必须在他面前出出风头,只有出风头才能得到他的重用,只有出风头才能参加他的大嗅议,如果此时我不把握时机,待我那个老上司养好了藏来上班,那我又只能蜗居在这长林别馆数着日子,又只有很少的机会去东宫了。
念及此,我笑道:“请殿下允许卑职问尔郎将、桥校尉、郝参军三人几个问题。”
虽然我的官职小,却掌管着东宫的刑罚一事,这个案子最终得由我来写明案情并定案,所以李建成虽疑惑,但仍旧摆了摆手,示意我问。
“请问三位,你们在睡觉之前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对于我的问题很是奇怪,尔朱焕、桥公山只说‘值了一夜的班,早就累极,为了图省事,只简单的喝了点粥便睡下’的话。
果然不是他们二人所为,因为他们二人还没有胆大到在我面前撒谎的道理。是以我含笑看向郝志文,“郝参军,你呢?”
不待郝志文回话,那个引领我们来东宫的老太监说道:“老奴记得,郝参军吃的是烧鸡,当时他啃着烧鸡进别馆的时候老奴还说‘一大早吃这油腻之物,小心肠胃’的话。”
李建成瞪了老太监一眼,示意他‘多嘴’了,然后才看向我,“这过早和命案有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我笑看着李建成,然后深深一揖,“此案犯狡诈之极,为了将整个案情弄个水落石出,卑职恳请殿下先命人将尔郎将、桥校尉、郝参军三人的绳子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