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和卢雨烈急忙步出‘流风亭’,一左一右的去搀扶李雪主。我更是焦急说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可大意。能够不要走动就不要走动,保胎要紧。”
莫看雪主英姿飒爽,其实身子骨弱极,属于那种不易受孕人群。此番能够怀上一个孩子可谓难之又难,前番因了动红更是差点流掉,我和卢雨烈如此紧张她也是必然。
一边坐下,雪主一边睨着我和卢雨烈,“就你们将我看做是瓷娃娃,一碰即碎。”语毕,她定定的看着我,“观音婢,听父皇、大哥、大嫂说,你的面容确实毁了,可否让我看看。”
我笑道:“还是别看罢,免得吓坏你肚中的小宝贝,到时候姐夫定不饶过我。要看的话,还是等你的小宝贝安然出世后再看。”
小嘴一嘟,雪主叹道:“二郎纳妾也是为了李家开枝散叶,这件事你要替他感到高兴才是。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我想……观音婢才不是那种忌妒心肠的女人。”
唉,她终是这个时代的人,脑中的观念已形成,但这并不是她的错,是以我笑道:“即知是流言又何必去信?要知道,流言止于智者。”
“但是你和二郎之间确实出了问题。”
我好笑的看着雪主,“你从哪方面看出我和他中间出问题了?”
“大府宅院之中踩低拜高是时有的事,我们皇家后院中跟红顶白之事更是屡见不鲜。你看看席间那杨贵人、阴贵人的神态,哪有恭敬你这个王妃的?两个不知轻重的东西,真以为二郎将她们宠上天了?”
这语气,这神情……教我感动不是、不感动也不是。突的,我觉得很好笑,是以请教的问道:“什么算恭敬?”
“你站着,她们这些妾室就不能坐着。你跪着,她们这些妾室就不能站着。你还没入席呢,她们居然敢到女眷席就坐,真真是不懂规矩的人。贵人又如何,看我明天就去王府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们。今天不成,今天我得给父皇面子……”
闻言,再也忍不住,我‘卟哧’一笑,“是二郎心填贵人身怀有孕,站不得。是以让她早早前去……”
不待我说完,雪主冷哼一声,“是女人都会生孩子,哪她就如此娇贵了?我偏要去教训她,就算她的孩子因了我的教训而滑胎,也不过一个庶出而已,算不上大事。观音婢,父皇看重的是嫡出啊,你看父皇喜爱乾儿就知道了。所以,你不要想着哪个‘贵人’有孕就由着她们无视家法。这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她们不懂规矩事小,最终人家会说是你没有教化她们,这事就大了,知道不?”
明明有21世纪的思想而且已是根深蒂固,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亦清楚之极……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个时空的人。
明知道雪主有些话是不对的,但偏偏就受这个时代法律的保护。明明知道她的话说得过于残忍,但偏偏又因了她有心护我而感动。我笑着蹲在她面前,轻轻的摸着她的肚子,“我好期待,期待这个小外甥的出世,然后唤我一声舅娘。然后他会和他的娘一般,护着我这个舅妈。”
闻言,不再纠结与嫡庶、正室妾室的规矩,雪主动容的摸着我的头发,轻唤了一声“观音婢。”
我抬眸笑道:“有你们这般护着我,莫说那些‘夫人’‘贵人’的不敢在我面前不讲规矩,即便是二郎都得让着我三分。”
“知道就好。无论何时,你莫要忘了,驸马府中,你有我这个好姐姐。”
“是,公主姐姐。观音婢记下了。”
由于我和雪主闹得热闹,未察觉亭子外已聚了三三两两的人。待听得房玄龄、柴绍、三哥的笑声时,我们三人齐齐回头,只见房玄龄率先踏步进来,笑看着我,“看来,流言果然止于智者。观音婢,我还真有点替你担心,担心你受你师母的影响……”
不待房玄龄的话说完,卢雨烈快走几步至他面前,毫无顾虑的伸手揪着房玄龄的耳朵,搞得我们的宰相大人面红耳赤,不停的说‘放手放手,好歹在外给我留点面子’的话,更惹得我们其余的人大笑起来。
卢雨烈冷哼一声,松了手,“告诉你,想纳妾,门都没有。除非花轿从我的尸身上抬过去。”
讷讷的看着卢雨烈,房玄龄苦笑,“谁说我要纳妾了?”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摸着卢雨烈的肚子,轻哄道:“以后讲话要懂忌讳,方方怀了身子的人……”
呀,她又有了吗?我们一众人都惊喜的看着卢雨烈。
卢雨烈被我们看得不好意思,拿房玄龄开涮,“你怎么就没有纳妾之心?你方才的话就极带遗憾之意。”
被卢雨烈杏眼一瞪,房玄龄只得无趣的摸着自己的头发,笑看我说道:“好在,观音婢不是悍妻。”
“你说我是悍妻?”
眼见着卢雨烈又要揪房玄龄的耳朵,一直在旁看热闹的柴绍急忙利落的拉过房玄龄,又看向卢雨烈说道:“好了好了,卢夫人,这里可是皇宫,好歹留给我们大唐的开国宰相一点颜面,回房府,您想怎么惩罚宰相大人都由着您。”
觑了柴绍一眼,卢雨烈笑道:“只怕我回府还没来得及惩罚我们家的老房,你们家的公主就惩罚你了。”
柔情似水的看着雪主,柴绍说道:“我向雪主发誓,此生只她一人。”
呵呵,真令人羡慕啊,只是这个情形有点乱。
有着纳小妾之心的房玄龄因了卢雨烈的彪悍而不敢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