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是一门艺术,而且江文明显深谙此道。
政治隐喻这种事他都能信手拈来,更别说这种悬疑题材的故事了。
“李问这个人在反转之后就可以伏法了,秀清这个角色可以在别的地方揭开面纱。”
“阮文这个角色还藏得不够深,给观众留下来的悬念应该更不可捉摸一些。”
“毕竟悬念这个东西就是看不见摸不着,像小猫挠心口的时候才最好受。”
“变色油墨这个反转挺好的,但是可以保留下来。”
“藏起来观众是肯定会发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或者你可以自己抛出悬念,引导观众上钩,反正都上映了,就不存在什么哄骗欺瞒的问题。”
“咱们这些东西上头看不出来是他们的问题。”
......
边说边写,整个本子被江文改的七七八八。
这下好了,后面四分之一的**剧情全都被改的面部全非,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江文风格。
“呼!”江文撂下笔,长舒一口气,“大侄子,我这个版本你可别直接用啊。”
季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江文本来就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别人学不出他那种充满野性和冲击力的味道来。
更何况经过了《让子弹飞》的成功,他对于市场脉络把握的更加精准。
至于他之后的一步之遥为什么会失败?
纯粹是因为他飘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世人若学我,如同下地狱。”
江文点了点桌面,脸上满是炫耀之色。
“谢谢!”
季云回去之后还是要修改一番的,江文的风格有时代题材的局限性。
只有拍那段故事的时候才能将风格演绎最大化。
否则就像满汉全席里摆上卤煮小肠,任你再好吃也不行。
“你那个侠隐修改的怎么样了?”
对方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季云当然是要给他递些好话。
“修改的差不多了。”江文脸上挂着喜色,“再有半年就成。”
他写本子挺快的,就是改的慢,一直到成片结束的前一秒都是他的修改期。
“你要不要帮我写一写?”
“不要。”季云摇了摇头,他对编剧这个事是真的不擅长,纯粹是靠着自己先知先觉的能力和信息大爆炸带来的眼界。
一个梗从新生期到入土期的进程很快,可是现在大部分的梗甚至还处于胚胎期。
他能将这些烂梗用的早,那就是开阔性。
江文很喜欢他这种风格,基本上他每一部片子都要贡献三两个名场面。
“我都帮你写了,你不得礼尚往来啊,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还空手来的,酒开了一瓶,剧本也帮你写了。哦!”江文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一脸挤兑像:“你这是来打地主的呀。”
“等这部电影上映了之后我帮你署一个编剧。”
这一招,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方忽悠自己写让子弹飞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果然,说完这句话江文便灭了火。
“留下来吃点饭吧。”
季云环顾四视,周昀没在家,他又这么邋遢。
“不吃。”
像让我当厨师?门也没有啊。
“我给你做!”
“嗯?”季云眉毛跳起来,仿佛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一般。
......
“别光吃饺子,尝尝这醋,我就是为了这醋煮的这顿饺子。”
“讲究。”
江文的逼格就是高,高到速冻饺子也能说的如同山珍海味一般。
“您一个几十亿的大导演,华语导演圈领军人就吃这个?”
“这不是你来了么。”
季云动作一顿,唉!还是闭嘴吃饭吧,他纯粹是想噎死我。
“你说侠隐这个故事怎么样?”
“挺好的。”
季云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江文的尿性,从来不按照原着讲故事。
通常只是借一个外衣,然后通过边边角角来讲述一个背道而驰的故事。
让子弹飞取材于盗官记,也是一个路子,别说故事了,连人名都没有多少重样的。
“那应该更赚钱吧...”
江文这么说着,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季云。
季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这是话里有话呀。
不能再吃了,吃人家的嘴短。
“你想干什么?”
江文咧开嘴,露出如鲨鱼般的利齿,“我想找你赚大钱啊。”
“我赚的挺好的。”
季云底气有些不足,江文和赚钱本身就不太挨边。
但是架不住这人牛啊,别的导演甭管多牛,只要赔一部就保准被人口诛笔伐。
他拍电影,赔多少看心情,越赔观众越喜欢。
让子弹飞能赚钱完全就是他心中有愧,想要降下自己的逼格捞一把。
其实大部分人不能接受江文的风格并不是审美标准不够,而是审美方向不对。
一个正常人类谁喜欢看一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在墙沿儿上蹦来蹦去,别说,他就喜欢。
为了促成这个目的,还布了一条街的景还原旧时候的燕京,这才是为了一盘醋包的一顿饺子。
“你投资,咱们三七分成。”
“你不是有杨老板么?再说了,您既当导演又当主演又当编剧的,怎么才三成啊?”
江文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季云顿感无语,“你自己也没有啊!”
“嗨!毕竟咱们还多一层亲戚的关系呢么。”江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