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螺寺回来,疲惫的季云直接将自己甩到了沙发上。
“倩倩,玩高兴了么?”
季母给两人倒上一杯水,向万倩问道。
“还挺好的,就是人有点多。”
景点都差不多,照片里看的美轮美奂,实际上到了地方都是“就这”的心态。
登上峰顶的一刻满足能抚慰爬山的艰辛,但是下山时候又是一段折磨。
更别说景点摩肩擦踵,两人还裹得严严实实,包装的跟特务似的。
净躲人了,哪有时间欣赏风景。
“我爸呢?”
季云抬了一眼,这时候寒假,老季头照理来说应该在家看书的。
“哦,他去和那个大导演聊天去了。”
“去了多久了?”
季云心头一跳,老季头有些实诚,糊弄人的能耐全用在老丈人身上了,对于初见一面的人总是摆着老师的姿态。
老师一般不忽悠学生,而且也一般没被学生忽悠过。
但是江文属实不是个好学生,他俩再多聊一会,他真怕老季头掉坑里。
“你们出门之后就走了,估摸着四五个小时了吧,应该也快回来了。”
“完了。”
季云无奈的仰起头,这不是聊嗨了就是上套了。
我说当时江文答应的那么痛快呢,合着是没安好心啊。
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突然一阵敲门声将他打断。
“谁呀?”
季云推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身风雪的老季头。
“您回来了...”
老季头头一低,季云赫然看着他身后还站着个人影。
“江导?”
“叫什么江导,叫江叔。”老季头狠狠白了他一眼。
“嘿嘿。”
江文在老季头身后比出一个yeah的手势,笑容十分的畅快。
“请进。”
“孩子这么大了还不会叫人,老弟你担待担待。”
江文一笑,“没事,这岁数年轻人都张不开口,能理解。”
“老婆,多做几个菜,家里今天要招待客人。”
“诶诶诶,麻烦大嫂了。”
江文浑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拖鞋在这柜里是吧?”
“对对对,你多大号的脚?我拿季云穿的给你吧。”
“行。”
江文昂首阔步就往屋里迈,迎面撞上万倩,“哟,侄媳妇也在呢。”
万倩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导你好。”
“闺女别叫生分了,叫叔就行。”
“对!”江文点点头,搂着老季头的肩膀:“我们老哥俩今天算是相认了,那词怎么说的来着?”
“相见恨晚!”
“对,相见恨晚。”
说着,他还冲季云挑了挑眉。
虽然我前两天和你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现在我已经成了你的亲叔叔。
不服憋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季头出门给我认亲戚去了呗。”
季云翻了个白眼,情等着江文出招。
“我跟你叔聊了那个故事了。”
“侠隐?”
“对。”江文伸了个大拇指,“今天大哥给我讲了一下这本书,获益匪浅,真是好故事,不拍成剧本可惜了。”
他装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侠隐这本书他绝对看过,《燕京人在纽约》这部戏是他主演,做功课的时候肯定看过张老爷子的《人在纽约》。
笔法犀利,情节跌宕,更碰上了符合那段历史的《侠隐》,他不可能没看过。
“确实应该拍成电影。”老季头兴致勃勃道:“你今天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么?”
季云摇摇头:“不知道。”
“你江叔领我去看了让子弹飞的成片。”
江文笑着摆摆手,“最初剪辑版,不算数的。”
季云一挑眉,江文这算是下了血本了。
可能也看老季头身为老师,又是季云的父亲,不会透露情节。要是但凡老季头嘴松一点,这估计就成影史上最大的错误了。
“拍的真好。”
“谬赞了。”
老季头仍在回味,冲着季云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演的真坏,我差点都想着抽你俩大嘴巴子助助兴来着。”
“呵呵。”
江文一看聊的差不多,立刻步入正题。
“大哥,你觉得侠隐这部戏拍出来能卖座么?”
“肯定能啊!”老季头激动的点着沙发,“那可是张老爷子的着作!文风老道,笔下fēng_liú,随便挑出一节来都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电影有内涵。”
季云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大家不喜欢看这种说教的电影。”
之前江文给他看的样片是粗略的剪辑版本,里面的故事脉络还没理清。
也就是老季头这样的专业人才才能从冗杂的叙事之中梳理出主线和诸多暗喻。
要不是有这种知识储备,你想明白一句话都得过去半小时了。
乔山的观影水准其实就能代表大多数的观影现状。
他看到剧本台词的时候就惊呼牛逼。
但是你问他牛在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那干巴巴的直呼有味道。
有个屁味道,在他脸上放个屁他都能惊呼牛逼。
“这样的电影肯定是有受众的。”
江文还没发话,老季头率先开始找补起来,“电影和课文一样,分为表层和里层,用考题中的文言文来说,翻译和字词代表表层,足以对付应试。而文章的思想和寓意代表里层,现在的学生不应该为了应试而忽略了老祖宗留下来的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