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琪坐在祁麦禾的车子里,有些不自在。
“怎么,我的车可不比殷戈鸣的档次低,你坐得不舒服?”祁麦禾扣好了安全带,开玩笑似地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太习惯坐陌生人的车。”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秦诗琪瞪视着他,哪來的第二回?
“你不记得了……”祁麦禾的笑容有些僵硬。秦诗琪纳闷地看着他,记忆里,她真的沒有印象。
“诗琪,我一眼看到你坐在那张餐台上,就认出你來了。”
难道他认识她?什么时候?
秦诗琪在脑海里拼命地搜索着记忆库,可还是找不到一点印象,只能惘然地摇头:“对不起,我想,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以前真的从來沒有见过你。”
“你……还记得孤儿院吗?”祁麦禾的车开得很平稳,他的脸色也很平静。
“当然,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秦诗琪惊讶地抬着眉毛。
“我当然知道。”祁麦禾叹了口气,“因为……我也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秦诗琪震惊地摇头:“不可能?你不是董芳菲的表哥吗?”
祁麦禾把车缓缓地滑入了路边,才转过了头:“我的养母,是董芳菲的姨妈,只是因为这样的关系而已。”
秦诗琪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着,可最终还是茫然地摇头。
“你还记不记得……孤儿院里有一个男孩子特别瘦小,每次吃饭总是抢不到白馒头?”
“记得啊,我叫他小不点……”秦诗琪顺口回答,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地神色,“难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小不点……”
记忆里的小不点,是一个很瘦弱的男孩子,似乎什么地方,都比别人小了一圈。
“我就是小不点。”祁麦禾感慨地笑,“我变得很多?”
秦诗琪震惊地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你变得太多了,你现在……看起來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反正跟我记忆里的小不点,完全的不一样!”
“是吗?”
秦诗琪热烈地点头,看着祁麦禾,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样。
孤儿院里出來的人啊!
“当然,你现在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小不点……你……真的是你啊!”仔细地看,也许在某些地方还留下了小不点的影子。例如脸部的轮廓……
“啊,我想起來了,你的额角还被在强扔破了,现在还有沒有疤?”
祁麦禾的笑容越來越深,捋开了额角的浓发,果然有一条疤,依然横亘在那里。
“我一直沒有同意做整容,因为……这个印记,可以让你验明正身。”
秦诗琪不好意思地笑:“我不是怀疑你的身份,谁会冒充一个孤儿呢?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的你又瘦又小,一点儿都不起眼。”
“是,如果不是你替我留着馒头,也许我一顿饱饭都吃不到。”
秦诗琪不好意思:“那是因为……我……我是女孩子,吃不了那么多嘛!而且,我抢东西很有经验的,所以每次都能抢得到。”
“我看到你坐在餐台一侧的时候,真的很惊讶!诗琪,你几乎沒有变。”
“那你还问我的名字!”秦诗琪想到他那句彬彬有礼的问话,就忍不住想笑。
“因为……我想最后一次确认。”祁麦禾的手伸了过來,似乎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秦诗琪把脸凑了过去:“你看,还是我变得少,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长不成白天鹅的!”
祁麦禾的手指,修长而温润,指尖却有些颤抖,“丑小鸭当然长不成白天鹅,它们的基因不同啊!”他凝视着她,“可是,你本來就是一只最美丽的白天鹅,也永远变不成丑小鸭。”
秦诗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想,祁麦禾这个名字那么熟悉,是啊,青城市新秀可不只殷戈鸣一人:“你现在是祁氏总裁……”
“是啊,市长夫妇因为沒有孩子,于是在孤儿院收养了我。”他柔声回答。
两人滔滔不绝地讲着别后的生活,秦诗琪告诉他,自从他被抱养以后,孤儿院里的情况。然后告诉她,自己上了大学,又怎么上了威尔迪集团。
祁麦禾只是微笑着倾听,脸上隐隐有着一抹怜惜。
“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可羡慕你了,有爸爸妈妈了,有自己的家了啊。孤儿院只负担到我们中学的学费,所以我们上大学都要靠自己打工的。我念大学的时候,同时打三份工。什么事情都做过啊,像是广告宣传员,挨家挨户地发传单,便利店的服务员,咖啡厅的服务生……”
她沒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祁麦禾已经倾过了身子,把她抱在了怀里。
秦诗琪的脑袋有一刹那的空白,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推开。这个动作,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似乎稀松平常。
可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啊……
“以后,不要再这么苦了,让我來照顾你,好吗?”祁麦禾凝视着她,喃喃地说,语气热烈。
秦诗琪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他的眼神,那么热切,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在威尔迪集团,薪酬也很高,真的!我可是一个白领丽人哦!”
她故意很轻松地说着,挣开了他的拥抱。
“是啊,都过去了,诗琪……可是我永远忘不掉,你拿着一个大馒头站在我面前的情景。”
“只是一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