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立即有脚步声自远而近的传来。门一开,却是白炎锡似笑非笑的脸。
原来是他在外面!
许半青先是放下心来,紧接着又生起气来。以他的耳力,怕是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吧?还不早些进来,非等着她开口唤人!就瞪了白炎锡一眼。
白炎锡在她要杀人的视线中摸了摸鼻子,却觉得她脸上红扑扑的样子十分妩媚。表面却一本正经的行了个礼:“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她有什么吩咐,难道他还不清楚吗?许半青心头怒火更甚,指着苏薇道:“把她给我拉下去。”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置,求助的视线看向白炎锡,却又想起白炎锡方才隔岸观火存心看自己笑话。只得自己说道:“送回丽景苑,没我的吩咐不准她出来。”
“是。”白炎锡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抓小鸡一样的把苏薇自地上提了起来。出了房门。也不亲自去送,随手丢给了侯在远处的侍卫:“皇上吩咐,送回丽景苑不准出来。”
那侍卫看着苏薇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样子,自以为明白了新皇的意思。但看白炎锡不苟言笑的样子,对这娇娇怯怯的宫女也没有几分恭敬。想来新皇是不愿抬举这宫女了。不过这侍卫也不敢真就把苏薇如何,只恭恭敬敬的请她回丽景苑。
苏薇心有不甘的回头看了眼敞开着的房门,里面明亮的灯光就好似在嘲讽她一般,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才羞愤交加。羞的是自己做的事被人看破,愤的却是新皇竟然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了退路。只强撑着维持着一丝体面,轻摆着柳腰自行走回了丽景苑。
白炎锡进了许半青休息的房间,见她正一脸气闷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脸上仍旧是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便一扫方才对苏薇的冷漠,有了几分笑意:“皇上果然是艳福无边啊!”
“你还说?”许半青看了眼敞开着的大门,压低了声音斥道:“别告诉我你在外面听不见!你是存心看我笑话是吧?”
白炎锡就故作一脸讶然的样子,拱着手道:“皇上。冤枉,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把门关上!”许半青又看了眼敞开的门。影影绰绰见到些人影,虽是隔得有些远,可保不齐就有人能听到二人的对话。
白炎锡依言回手关了门,这才笑了起来。
“你还笑?”许半青瞪他。
白炎锡的笑声却愈发大了。
外面守着的侍卫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听出是白侍卫的笑声。
白侍卫是谁,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冰块脸,除了先皇谁的脸色也不看。此刻却与新皇一起关了门在内室笑得如此开怀,又是先皇的丧期……有年纪大一些的侍卫就想到许半青从前的名声,一时间几个侍卫也交头接耳起来。
从前大家伙都以为许半青与怀仁帝有些不堪,如今晓得许半青是先皇的亲外甥,自然不会发生那些事。不过白侍卫从前却也是近身服侍皇上的,二人朝夕相处,是不是也有些……几个人自以为了然的相视而笑。
见着白炎锡开怀的样子,许半青有些迷惑。说起来,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白炎锡有这么夸张的表情。心底的郁闷也散了一些,又与白炎锡聊了些关于明日宫中哭丧的事,内廷的事自然是陆四海安排,他是个有经验的,也没什么好操心。只是前朝那边该如何做,许半青却是不清楚的,就问白炎锡。
白炎锡也是一问三不知,只道:“先皇停灵七天,按律是不需要早朝的,不过今日才宣读先皇遗诏,想必明日会有几个领头儿的上折子探探动静吧?”
许半青点点头:“那是自然的。不过明天出头的必然都是些小虾米,你等着看吧,大头儿的还在后面呢。”见白炎锡不是很理解的样子,便道:“你今儿怎么变得糊涂起来了。若是真有什么心思,难道还能拿出来在明面儿上?你也说只是探探动静了,若是风向不对,那些大鱼自然就懂得见风使舵。要叫他们自己出手,岂不是直接暴露出来了?”
白炎锡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半晌,苦笑道:“我不如你。”
自回了京,白炎锡就一直对许半青恭恭敬敬的称新皇,却是第一次这样近密的与她交谈了。许半青就有几分感慨:“你只是与人接触的少,不了解人心向背罢了。”
白炎锡有些纳闷,许半青好像也不比他多接触什么人吧?二人的经历差不多,都是年纪轻轻就进了宫做侍卫,又随着怀仁帝去了西北。许半青不过比他多了养父母和怀仁帝的教导罢了。白炎锡经历的事却比她多上许多。哪里去了解人心向背?
想到二人自去了西北,际遇就大不相同,又有些黯然。她懂得的这些,大概是那个刘依纯教给她的吧?
许半青两世为人,前世又是摸爬滚打多年,对于人心,以及那些策略,自然比白炎锡懂得多。哪里想到白炎锡会想到刘依纯那边去。只是有些喟叹,人一生中的经历,真的难以断定到底是福是祸。
前世她一个孤儿,处处受人欺凌,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过来,又买了自己的房子,还以为从此能过上安乐生活,却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