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塔在庆笀寺的西侧,八角形九级一座。额曰“天光普照佛日圆明海云佑圣国师之塔”;八角形七级一座,额约“佛日圆明大禅师可庵之灵塔”道衍的禅房就在这双塔的西侧,禅房不大,却独自一屋,周围种满了翠竹,徐徐山风吹来,竹叶婆娑。二人进屋坐定。型尚,小心奉上两杯茶,便又轻声退出。朱高炽、朱高熙、朱高燧三人门外侧身而立。
房内朱棣皱着眉头望了一眼窗外摇曳的翠竹,许久才收回了目光,盯着道衍道:“军师,眼下如何是好。……,本王是说,许王叔已在本王的府上!”
朱棣是—个谨慎的人,谋大事者都要谨慎。虽说一路上他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见了姚广孝,和尚打扮的道衍,即便他不想。这问题便已经自动跳入了他的脑中:斩首。
大明朝还没有这样的说法,但是大体意思—样。那就是现在不是他反与不反的问题,而是许仙抓他的问题。刚刚经历了一场雷信,他怎么会不怕?
道衍收起了手中佛珠,徐徐道:“王爷不必急躁,依老衲看,这位王爷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本王不怕别的,只怕王叔直接抓我回京。”朱棣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他见过雷信带来人的手段,而许仙却轻易杀了这样的*之士。如果他要对付自己……
此时,什么命运,什么自己儿子们今后造反……那都是今后的事了。
“其实我等不是没有办法对这位殿下下手。”道衍知道朱棣担心什么,其实他姚广孝又何尝没有担心?
朱棣是他展示才华的恩主,朱棣为雷信的人伤了,装疯变成真疯。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知道又怎样?法不可轻传的佛门,他实在是没有法力,讲道理他是高手,只不过人家不和他讲道理。直接法力碾压,也只有装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许仙救回了朱棣,对他而言既是好事,也是难题,不过再难也比面对疯朱棣好办。
朱棣自从醒来,便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头昏脑中,如果不是他本为—代雄主,说不定也要学他的兄弟*了,此刻听道衍话中之意,似乎有法子,不由得精神一震,喜道:“还望军师指点一二?“
道衍点头道:“王爷言重了,臣乃王爷臣子,出谋划策乃老衲的本分,王爷不必客气!“朱棣瞧他说的如此诚恳,知晓他的性子,也不答话。道衍继续道:“这位王爷乃是太祖先皇御命所封,有决断皇位之权,此次来燕地,无非是自朝廷黄子澄、齐泰等一干奸佞小人处听到了王爷谋逆的谎言,一时激如公愤,这才上了建文帝的当。”
朱棣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什么按周礼封天下,绝对是允文小儿耍的花招。自己父皇的分封不比你一小儿的好?已经栽进去了不少王爷们,我若再信,才是傻子。
道衍瞧在眼里,继续道:“王爷久居边塞,数年抗敌,保我大明边疆安稳,奇功可比汉之卫青霍去病,唐之薛仁贵。于我大明国实有不世之功,如今遭受朝廷奸佞小人挑破方才落得如此下场,依老衲看,天下百姓对王爷还是心生同情,若不然朝廷也不会估计天下悠悠众口儿对王爷有所估计。“顿了顿道衍又道:”先前,鞑子侵我边疆,王爷深明大义出兵安邦保境,天下皆知,王爷正好利用这一点,将王爷之冤枉布告天下;同时传召锦衣卫,随时候命,一旦情况有变,随时动手!“道衍说的杀气腾腾。
道衍缓缓道来,朱棣登时松了口气,这些时日以来,所发生的一切来得太快,一波接一波的,一向谨慎稳重的他也未免有些失了方寸,加上自己浑浑噩噩数日,在面对许仙时,一颗心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从容。道衍的这番话,使其烦躁的心,开始平静了下来,也认真的对待这件事。
只不过他朱棣虽说不怕千军万马,但是许仙,他却是怕的。雷信的人差点儿换了自己的魂,而那妖人却让许仙轻而易举便灭除了。这也是许仙也是王爷,若是万—……他都不敢想象。
到了现在,这—步还要发动吗?还要擒杀张暋12还舐穑?b />
朱棣虽说不甘心于坐等削夺,但是对起兵之事尚在犹豫未决。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造反派的。其实历史上的造反,多数都是逼到了那个份上,也才反的。然后成功了,再由后人牵强附会那人多有远见之名之类的。
道衍久侍朱棣。熟知他的性格,毕竟朱棣的反心可以说是他—手培养出来的。
姚广孝是个不受重用的人才,他玩的那些联对、占卜、荐人看相等神秘方式,只不过是他培养的手段。其实姚广孝并非那种故弄玄虚、夸夸其谈的江湖术士,而是在利用自己僧人的特殊身份,采取特殊的方式劝说朱棣,其用意在于督促其早下决断。毕竟神秘学在当时很有社会基础。对朱棣的决策,也不能不会产生积极的影响。“靖难”功成之后,明成祖朱棣在追思姚广孝功绩的御制神道碑中曾说到,“及皇考宾天而奸臣擅命,变更旧章,构为祸乱。危迫朕躬。朕惟宗社至重,匡救之责,实有所在。广孝于时,识进退存亡之理,明安危祸福之机,先几效谋,言无不合。出入左右帷幄之间。启沃良多。”《明史》“姚广孝传”则指出:“帝(朱棣)在籓邸,所接皆武人,独道衍定策起兵”。其后之赞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