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封蓝柚书房里出来后,江风进和江六两人都异常沉默。
小五被江虎调过去了,此时正眼泪汪汪的等在绮棠院里,要跟江风进告别。
江风进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回头看了江六一眼,眉头微蹙,但到底没说什么,任由江六跟在他身后回了院子。
“少爷,你可回来了。”小五哭着扑过来,胆大包天竟然敢去扯江风进的袖子了。
“少爷,少夫人不让小五跟着你了,少夫人把小五调去账房了。”
小五哭得好大声。
江风进无奈道:“多少人想去账房,都去不了,你能去不是好事?”
账房平日里工作量不大,小五去了顶多给他们打下手,每日里帮忙整理下账册,收发下信件,或者帮忙抄书什么的,总之是清闲的工作,月例也不减,这是个好差事。
小五虽然知道这是好事,他其实很惧怕去书院,但是想到自家少爷在书院会遇到的那些事,他就不忍心。
更何况前日还得罪了那帮人,这次回去,肯定会被报复。
小五擦干眼泪,小声对江风仪说:“少爷,要不,咱们跟少夫人说一说,这次就先别回书院了吧?”
江风进摸了摸小五的头,轻声道:“没事,你去账房吧,不用操心我。”
小五还要说话,江风进就又指着江六,说:“这是来接替你的,你把平日里的事项与他说一说。”
小五转头看到江六,只看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他愣了愣,缓缓抬头,对上了江六面无表情的脸。
小五被吓得一抖,瞬间后退五步。
江六:“”
江风进忍不住笑了下,自己去了书房。
小五战战兢兢的带着江六去江风进的卧房,给他收拾些贴身衣物,以及随身要用的东西。
路上,小五边走边偷偷看江六。
江六被看的不耐烦,粗声粗气道:“有屁快放。”
小五:“……”
这人好粗俗!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你真是少爷的新书童啊?”
江六黑着脸,点头。
当他自己愿意呢?
小五琢磨了一会儿,真诚的说道:“虽然你模样凶了些,人也粗鲁了些,但是给三少爷当书童也好,这样可以保护他不给人欺负。”
江六瞥他一眼,直抓重点:“有人在书院欺负三少爷?”
小五犹豫着点点头,小声说:“不过你不要说出去,三少爷不想被人知道。”
江六无所谓的点点头。
反正少夫人肯定是知道了,不然怎么会突然换人。
送别江风进的时候,封蓝柚还特别对江六说道:“你跟着三少爷去书院,人若不惹你,你便不要惹他们,但他们若是欺负上门来,你也不用手软客气,举城上下,除了天子族人,咱们还没有怕过谁。”
其实天子族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庆王府一家不就挺好相处的嘛。
江六一手扛着个大包,面色凝重的点头。
封蓝柚又道:“平日里跟三少爷跟紧一些,若有什么事及时飞鸽传书回来,江虎不是给了你两只信鸽?可带上了?”
江六看了眼挂在自己腰间的鸟笼子,继续点头。
封蓝柚便冲不远处的江风进挥了挥手,道:“去吧。”
江虎将东西都装进马车里,一包一包的,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江风进以往出门袱,就没见过这种阵仗,有些无奈。
等他们马车走远了,江虎才对封蓝柚道:“少夫人,你前两天让我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封蓝柚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回去再说。”
一行人目送着马车没了踪影后,才折身回府,关上了大门。
自从江风仪砸破了陈兆施的脑袋后,封蓝柚便知道,平阳伯府不得不除了,否则以陈夫人和陈兆施睚眦必报的品性,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江风进也会有危险。
虽然目前的平阳伯府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等过了这一阵,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发疯。
回到府里后,江虎边走边小声道:“事情有眉目了,一年前四门书院确实有个学子在潭里淹死了,大理寺结案写的是自尽,那户人家乃是礼部员外郎陈震,官居从五品,陈震长子名陈元安,两年前考入四门书院,还是托礼部左侍郎写的推荐信。”
封节。
她想扳倒平阳伯府,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从陈元安的案子入手。
陈元安的处境与江风进类似,只是比江风进更惨一些。
陈元安的父亲虽然从五品官职,但是在四门书院中,却是家境垫底的一个,被那人嘲笑霸凌时,他根本不敢往上说。
甚至连家里都不敢说,他怕自己的父亲为了他,而对上那些人,到时候反被那些人陷害丢了官,害了全家,得不偿失。
陈元安自然不是自尽的,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将来步入官场,加官进爵,他想要站的比那些人更高,将来才有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的机会。
但他具体是如何死的,封蓝柚也不太清楚,毕竟陈元安只是一个路人甲,她只知道这事必有陈兆施参与;
好像是当时有人起哄,说他们都是陈氏,或许是本家,这话惹怒了陈兆施,他便一脚将陈元安踹下了书院后山的深潭中,而陈元安并不识水性。
封蓝柚带着江虎,到侯府后院的亭子里坐下,她想了想,问:“大理寺结案的时候,陈震一家可有找证人翻供?”
江虎摇头:“少夫人,大理寺的案件一旦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