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封蓝柚,那三家铺子他也知道,但他除了知道赵二见过那三家的掌柜之外,却并不知道其他的了。
三家铺子下所每年的粮食产量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半年来老侯爷病倒,世子爷回来后一直没有回去边关,如今边关的军队另有主帅,江别钰可以说是空顶着个将军的头衔,手里的兵权已经被皇帝分到了别人手中。
所以这半年来,文昌侯府并没有往边关运送一丁点的粮草和棉衣。
按照往年,如今马上入冬,老侯爷会根据户部拨下的银两,再进行贴补一部分的。
今年没有贴补,那那些粮食都到哪儿去了呢?
这半年来一直是封蓝柚当家,也没有人来问过她,还要不要往军队送东西,送的话要如何,不送的话又该如何。
思来想去,封蓝柚觉得那东西要么是被国公府给收缴了,要么便是底下的人按照往年的惯例,未经过主家的批准就往边关送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封蓝柚觉得这次回去还是得看看那三家的账本,再去店铺和庄子上查看一番才行。
流云笙说完这些后,便一直跪坐在那,等着封蓝柚表态。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如今靖宁侯府他肯定是待不住的,若是文昌侯府不保他,那他可就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说不定明日他都走不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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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蓝柚心里琢磨着商铺的事,看到他还在身边等着,便说:“我还有一事,要你去办。”
流云笙忙道:“少夫人请说。”
封蓝柚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
流云笙一看,觉得莫名眼熟?
封蓝柚依然对那六万五千两耿耿于怀。
虽然被骗的不是她的钱,但不妨碍她操着老母亲的心,替江清婉心痛!
六万五千两!
她一个世子夫人,每日里辛辛苦苦的干活,一个月就拿十两银子。
那个老夫人简直是个黑心肝,三个月就骗了这么多钱,果然当骗子,好赚过当皇帝!
封蓝柚看着单子上的流水账,脸色冷冷的,对流云笙说:“这三个月来,我们大小姐在你身上花了六万五千多两银子。”
流云笙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啊,这,江少夫人聪慧,定然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这些银子,也并没有落到我的手里。”
封蓝柚冷哼:“我当然知道,否则今日你不可能好好的跪在这里,当日白露曲会的时候,我就会当众把你绑回来了。”
流云笙:“......”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封蓝柚,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要江大小姐的东西,也顾忌着赵二公子,没有回应江清婉的喜爱,否则的话,此时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封蓝柚:“你也知道,老夫人爱财,像你这般的人,她肯定舍不得打死你,待明日,我会让人去把你买回来,”
流云笙双眼一亮,感激的看着封蓝柚。
“但是呢,”
封蓝柚看着他:“你肯定蛮贵的,我可能买不起你,主要是我没钱。”
流云笙:“......”
眼里的光又灭了。
封蓝柚又道:“所以呢,我明日会先把你买下来,卖身契暂且不会还你,你若是帮我把事办好了,便当抵债了,到时候我将卖身契还给你,给你消奴籍。”
流云笙看着封蓝柚,眼里的光又又又亮了!
看不出来,这位江少夫人说话还喜欢大喘气。
这个条件太有诱惑力了,流云笙根本抵抗不了,他觉得只要江少夫人不是让他去死,哪怕让他杀人呢,他也不是不能干了。
封蓝柚冲他勾勾手,示意他靠近了些,然后低声跟他说:“靖宁侯府的老夫人趁着江大小姐住在她们家,不谙世事好哄骗,竟然骗了江大小姐七万两,把人小姑娘的嫁妆都给骗没了,不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她竟然还给小姑娘安上了捧戏子的名头,败坏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如此蛇蝎心肠的老夫人,你不曝光她的恶行,你都过意不去。”
流云笙听完,有些茫然的看着封蓝柚。
江少夫人这是要他从靖宁侯府出来后,将这些事以他之口宣扬出去吗?
这样一来可以败坏靖宁侯府的名声,丑化老夫人,二来可以帮江大小姐挽回因捧戏子而落下的无脑之名,一箭双雕。
到时候流言扩散,人们对靖宁侯府的观感会很差,而江大小姐,则成为了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不止名声会好转,说不定还能赚一波路人的同情。
京城的人们觉得她单纯,听话,容易调|教,更重要的是出身高,嫁妆多,各府主母最喜爱这样的儿媳妇,好管教。到时候,只怕找她谈亲事的人会把文昌侯府的门槛给踏破。
流云笙此时看着封蓝柚的眼神,都隐隐带着崇拜了。
他感叹的说:“江少夫人好......好谋略!”
他默默咽下了‘心机’二字。
封蓝柚看着那张单子,冷笑:“让她骗我们侯府的钱,还想搞坏我们侯府小姐的名声,真以为这套路就她懂呢?我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只管去办,”
封蓝柚收好单子,看着流云笙:“你要豁出去面子,要将此事大肆宣扬,这中间你可能会受些委屈,但事成之后,你获得是自由,如此来看,你也不亏。”
流云笙自然不亏,虽然这十几年来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