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蓝柚其实不用流云笙做什么,他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有些事需要问问他。
封蓝柚看他一眼,问:“你在靖宁侯府多久了?”
流云笙垂着头,道:“未有多久,不足一年。”
封蓝柚又问:“那你时常与那赵二公子出门,想来知道不少靖宁侯府的事?”
流云笙抬头看了封蓝柚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道:“江少夫人高看我了,我在靖宁侯府不过是一介下人,又怎么会知道侯府的事?”
封蓝柚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的,流云笙久久不见她说话,便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一下便直接对上了封蓝柚那双洞若观火般的眼睛,仿佛自己方才的表现不过是再拙劣不过的演技,在她跟前,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而已,她来找自己,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罢了。
没有他在,江少夫人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
流云笙不知怎地,心中突然涌起了这种念头,额头沁出冷汗。
封蓝柚手撑着下巴,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原著中着墨不多,却又备受京城公子小姐们追捧的人。
真心实意的夸道:“你长的真好看,怪不得江大小姐和赵二公子都喜爱你。”
流云笙伸手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勉强笑了下:“贱容当不得贵人夸赞。”
封蓝柚笑了笑,轻声细语的安慰他:“别妄自菲薄,你长的确实好看,你唱的曲子也好听,老夫人认可你,侯府的公子小姐们喜爱你,若是明日满京城的人知道你要离开靖宁侯府的消息,想必都会抢着要你,不过你也不会受委屈,毕竟老夫人很有些手段,必定能将你卖一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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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笙:“......”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他此时真是笑不出来,脸色发白的看着封蓝柚,想到明日过后自己将会有的下场,他心里不由的惴惴不安起来。
封蓝柚摇了摇头,叹气:“哎,贵圈真乱。”
流云笙抓着衣袖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晓江少夫人想知道什么,不过,云笙恰好知道有些与文昌侯府相关的事,想必少夫人会有兴趣知道。”
封蓝柚将杯子里凉了的茶倒掉,又重新沏了一杯热茶,推到流云笙面前,笑着说:“天寒,喝杯茶慢慢说?”
流云笙这回倒是不扭捏,直接接过了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道:“多谢夫人赏赐。”
向来只有主家给下人的东西才能叫赏赐,流云笙这么一说,是表明要跟她投诚的意思。
封蓝柚很满意他的识时务。
流云笙放下茶杯,轻声道:“听闻少夫人嫁入文昌侯府不过半年,那不知少夫人对文昌侯府的产业知道多少?”
封蓝柚摇头,账本还没看呢,只知道文昌侯府巨富,产业很多,很遭人眼馋,但具体有多少,她并不知晓。
封蓝柚直接道:“一无所知。”
流云笙:“......”
他料到少夫人或许并不清楚,但没想到竟然到了一无所知的程度。
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羡慕眼红文昌侯府的财富和权势,江少夫人不知道,难道也没听人说吗?
流云笙神色复杂,想必靖宁侯府的老夫人都知道的比她更清楚吧?
流云笙道:“据我所知,京城里有三家贵府的商铺,里面的掌柜都是靖宁侯府的人。”
封蓝柚琢磨着也就三家商铺而已,应该问题不大?
却听流云笙道:“那三家商铺,两家是米粮铺子,一家是棉衣铺子,这两家下所的庄子就有八九家,涉及到的山地良田多达上万亩,每年的粮食产量巨大,据我所知,以前老侯爷在的时候,这三家商铺时常会给边关的军队运送物资,想必这三家商铺对于侯府来说,是很重要的。”
军队虽然有朝廷养着,但有时候粮草往往赶不及,又有着因为某些原因,到了边关后总是不够足量,边关战士们平日里需要吃的,冬日里也需要棉衣御寒。
这边的气候不适合种植棉花,这些庄子便专门种粮食,然后再拿粮食远到西北去换取棉花,老侯爷一心只有自己的军队,这些年为了军队,不知贴补了多少进去,不然军队里的那些人也不会如此拥戴他。
但是靖宁侯府又没有兵权,整个家族都是以文起家,他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封蓝柚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信赵二会将这些事告诉一个戏子,赵二虽然不聪明吧,但也不是全然无脑的,这些事都属于靖宁侯府的机密了,捂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封蓝柚这个知道原著情节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流云笙闻言,抬头冲着封蓝柚笑了笑,秀丽的眉眼展开,衬着那白肤黑发,当真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美。
流云笙轻声道:“江少夫人不知,似我这等身不由己之人,不管去到何处,总要多长个心眼,给自己寻求后路的,”
如今,他不就是因为知道这些秘密,所以在江少夫人这里获得了一线生机吗?
流云笙:“赵二公子人不坏,对我不错,时常会带我出门,但是老夫人对他给予厚望,想到他上面有长兄而无法继承爵位,便想着将家中一半的产业交给他打理,为了让赵二公子早日成长起来,老夫人曾经让靖宁侯府的老管家带他去见过那三家铺子的掌柜。”
那三家铺子的掌柜原本便是陈夫人生前找理由更换的,一开始这些商铺里的掌